上午1000。
我從猛能縣內的唯一一家銀行走了出來,手裡那張銀行卡已經被取空了,不僅如此,我還將彆墅裡的美子與‘夜秀’開業當天收的所有禮金清掃一空,都放到了車後座上,當時車內堆滿了錢。
這個舉動有多危險我心知肚明,這導致街邊的路麵監控都不拍街道了,一個個調轉了鏡頭對準了我。
鏡頭下,我不慌不忙,根本就不懼任何監控,開著車一路揚長而去!
而我做這一切的原因,則是在未雨綢繆。
昨天,魯強在孫子的審訊下說出了我意料中的一切,他不是臥底,也不可能是臥底,可在猛能,你是不是臥底這件事並不完全由證據決定。
於是,我在親手推開了‘小快樂’主導權、並順手救下了‘夜秀’那位大爺的情況下,誣陷了魯強,結果是人都快讓孫子給打廢了,也依然一無所獲。
按理說,一切到了這一秒都顯得順風順水,沒想到的是,魯強這種在我看來如同蚍蜉一樣的人,卻讓我陷入了一場根本無法避免的爭端!
“許總!”
當我將老鷂鷹這群人安排到了樓下的飯店喝酒,孫子滿手是血的走了下來。
那會兒老喬在我的辦公室睡著了,他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在感冒發燒的疾病折磨下根本沒有處理事情的精神頭兒,薑湯隻能讓他稍微精神一會兒,卻不可能讓他神采奕奕一天。
我,卻在執行自己的另外一個計劃,那就是將老鷂鷹這群江湖人帶入‘團長’的飯店,等他們端著假茅台進入包廂那一刻,發飆把飯店砸了。
這是我和團長提前商量好的,這麼做能讓老喬對我們倆都放心,我想,老喬每隔幾天就查一次園區的賬,除了要看我是個什麼人以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和那位團長始終沒將關係明朗化。
這是我們倆在老喬麵前劍拔弩張的好機會,這件事的真假其實對老喬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哪怕他能看出來我在演也無所謂,因為我通過表演要表達的目的不是反叛,而是忠心。
但我還是小瞧老喬了。
“許總,出事了。”
孫子是這時候來的,手上的血都凝了,由此可見他在來見我之前經曆了多長時間的思考。
當時桌麵上的菜還沒上齊呢,一屋子人正在聊天,我沒怎麼在意的問了一句:“下手太重了?”
我以為孫子不小心把魯強給弄死了。
孫子搖了搖頭,緊皺著眉頭說道:“許總,外邊說吧?”
我一點都不覺著會出現任何比‘魯強被弄死’更大的事,畢竟老喬就在我辦公室躺著睡覺,整個猛能的江湖人士都在我飯桌上,還能出什麼事?
我裝了個大個的:“都是自己人,你說就行了。”
服務員此時正好側身順著門口走入,將六瓶茅台用托盤端了進來,下一秒,我沒讓服務員開酒,親手將茅台一瓶一瓶擰開,每擰開一瓶就放到桌麵上,將台麵轉走,依次進行著手裡的動作。
喝假酒腦袋疼這種事,不能隻有我一個人經曆,這也能很好的讓這些人都知道我為什麼和那位團長交惡。
“魯強那小子說……”
孫子故意沉吟了一聲,等服務員轉身走出去以後,他直接關上了房門:“魯強那小子全說了。”
老鷂鷹還搭茬呢:“許總,您手下還真是什麼人才都有啊。”
我笑了笑。
孫子繼續說道:“他不是警察……”
這在我意料之中,在我心裡,此刻已經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大事發生了,可孫子這小子卻親手拿出了一顆手雷在我耳邊炸響:“他說,他是729園區西古團長的親弟弟,魯強是他進出邊境線時的化名!”
轟!
當時我腦瓜子‘嗡嗡’的!
……
沉默。
再次沉默。
始終沉默。
我一手握著茅台瓶子,一手擰著茅台蓋子,像是被誰摁下了暫停鍵!
在那一刻,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仿佛看見了即將打響的戰爭,還是誰也無法調和的那種。
729園區的團長叫什麼我還真不知道,我倆真正說上話的機會隻有一次,那就是他來找我商量開飯店的事。這回行了,我倆的不和根本不用演了,直接玩命就行了。
這算是百密一疏麼?
絕對不算!
這根本就是算計不到的事!
我以為在猛能我已經頭頂天、腳踩地了,誰能想到在中間出了叉頭?
這回我總算想通了魯強為什麼在根本不認識胡子的情況下,二奎會找他買消息……
孫子這個二逼見我沒了接下來的動作,還在繼續說:“他說自己頻繁的跨境,實際上是給這位團長進貨……”
全對上了。
園區的商店、ktv、賭場還有這間飯店全在‘物業’旗下,在老喬如此查賬都沒把我們倆揪出來的情況下,西古想要撈錢,就隻能通過正規渠道。那從國內進貨,順著邊境線借助頻繁跨境的親弟弟將東西搞出來,再擺放到園區售賣就成了唯一讓老喬不會說什麼的方式。
我說這個和老喬麾下集團一點都不沾邊的人,怎麼能和二奎聯係上,還讓二奎那麼深信不疑,得到了消息就敢直接往上報呢!
而我們所有人對這個人的陌生也合情合理,人家西古怎麼可能把自己賺錢的‘耙子’亮在明麵上?
他媽的!
這時候我已經覺著自己將整件事想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