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吃肉,把桌子擺滿。”
大山裡的一處小山村內,我們仨在夜幕之下走入,隨後直接走進了一家亮著門燈的院落。
這地方的規矩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村子裡的商戶一般都不掛招牌,一來是招牌不好運送、二來是幾乎沒什麼生客。
那怎麼分辨呢?
看門燈。
如果到了一個村落裡發現有人家的院門上掛著門燈,往裡進就對了,哪怕進去了是個商店,你隻要提出‘吃飯或者住宿’的要求,他也能滿足你。
而像布熱阿這樣進屋就要吃肉,還要把桌子擺滿的,對於山村裡的人來說,已經算是豪客了,再加上央榮他們倆身上穿著的綠色軍裝,那就更不敢怠慢了。
“幾位,我這兒河裡還涼著一些啤酒,您看……”
布熱阿一揮手:“上。”
隨即,我們仨坐在了圓桌旁。
但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誰也沒和誰說話。
我放下手裡的酒瓶,伸手搭在了布熱阿肩頭,如今話已經挑明說透了,這才問了一嘴:“咋,你倆要真是親哥倆,還真要殺我?”
央榮的電話竟然響了!
這連我都很詫異,我就沒聽到央榮的電話想過,對於他來說,那玩意兒除了我、老喬、布熱阿三個人會打以外,就是個遊戲機。
我則慢慢悠悠夾了一口蘑菇放在了嘴裡,咀嚼的過程中問了一句:“這村裡的人,好像是不太認識你啊?”
這地方的年輕人,大部分都進城或者當兵了,留下的全是老幼婦孺,孩子要能混得好,就會回來把老人接回到城裡,要是混得不好或者死了,便會了無音訊。指望這群老幼往家裡搬家用電器,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一下來了興趣,問道:“為什麼?”
“壞唄。”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仨已經走出了信號屏蔽區。
屋內,昏黃的燈光下,蚊蟲在躍動,我們幾個就跟讓膠水粘了嘴一樣,全都硬憋著。
布熱阿好歹剛才還逮著機會說了一句,我和央榮倆可始終都未曾開口。
“到時候不管誰輸誰贏,我都得占一頭兒,這叫江湖。”
央榮用筷子點指布熱阿:“這小子,小時候兜裡沒錢就天天去河邊上蹲著,見著村子裡的人往河裡用繩子順啤酒,就偷!”
我眼睛微眯,另一隻手打兜裡掏出煙叼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成絲成縷的煙霧在眼前飄過,仔細看著央榮的表情。
那時,我的肚子最先響了起來,隨後布熱阿連想都不想就進了村,央榮緊隨其後,我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跟了上去。
我知道,他們哥倆此時此刻正在心裡做著決定,他們哥倆恐怕也知道,我也正在做決定。
我們一路就是這麼走來的,十分默契的向村寨外麵走,借著夕陽,借著美景,借著山川和河流,就是誰也不和誰說話,誰也不想回頭往回走。
屋裡的老太太此時又端屋來一隻雞,沒錯,還是雞,不過這回是烤的,給雞切了塞竹筒裡烤的,挺老粗的一根竹子當盤子,下邊都已經漆黑了,裡麵的雞卻在冒著香氣。
我剛把這口啤酒咽了下去,回應了一句:“不然你覺著我為什麼不停的把山裡的佤族往猛能遷?”
央榮說了一句:“下個肉菜,還是雞。”
divcass=”ntentadv”我:“同意。”
“但這玩意兒的真假隻有咱哥們知道!”
央榮歎息了一聲:“這地方的佤族,苦啊。”
這一刻,有這哥倆在,天邊我也敢去。
我忽然想起了在園區時,拿自己和狗推換命的那個綠皮兵,有點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乾了,這是想用自己的命給家人換一種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