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女人而言,這是最致命的毒藥。”
“毒藥嗎?”月輕歌伸出手,讓雪花隨風落到掌心,這個溫度,其實對他們這些武夫來說,都已經不太友好了。
“也有可能是一劑救命的良藥。那個男人是誰?能讓月師妹你如此為他動心,這個男人想來在大乾江湖中,並不是,也不應該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
月輕歌的嘴角微微彎起:“曹安!”
劫偶沉默片刻,“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家夥,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現在的修為應該也快到十景神通了吧?”
“近兩年前突破的十一景三花境,現在應該在突破十二景五氣境的道路上,按照他的修行速度,很大可能已經完成將近一半了。”月輕歌對曹安確實很了解,了解到她甚至能輕易大致推算出曹安的修行速度。
隻是完成歸完成,突破卻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簡單的事情,也不是完成之人皆可突破成功的。
巨石劫偶暗紅色的眸子呆滯了片刻,“你還是再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等能夠看到的,也隻是吾主想讓我們看到的,劫偶之路,或許以你的修行能在轉化之後保持理智,可你想讓他看到你跟我一個樣子嗎?”
月輕歌本來就隻是想著上前來,緬懷一下自己最後的人類時光,以人類的視角再看看這個世界,超出預料的是,立秋來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動搖了她原本的心思,不為彆的,就為了立秋的那句。
你想讓他看到你成為劫偶的樣子嗎?
一念生,原本壓抑下來的情緒就在這一刻儘數爆發,淹沒了月輕歌原本的信念,什麼信仰,什麼理念,什麼無憂,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隻是念頭轉變之間,向生之念落地生根,扶搖而上。
頃刻間,將月輕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下方的巨石劫偶感應到了月輕歌的心境變化,發出了詭異的笑聲,倒不是他的情緒引起的這種詭異,而是他的自身狀態,隻能發出這樣的笑聲,儘管這表達的是喜悅。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信仰也並不是什麼終不可改的東西,它是可以替換的,隨著一個人心境、閱曆和見識的增長,他會接觸到更多的東西,了解更多的真相,明晰自己當初的幼稚和無知。”
月輕歌回過神來的時候,巨石劫偶已經返身回了劫土深處,最後的那句話,既像是對月輕歌所說,但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強自堅守的信仰已經不再是信仰,不過是一個理虧者的負隅頑抗。
月輕歌眼神堅定,轉身走下了了望台
??當她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兩名押送的陽神境已經整理好了小型祭壇,二人麵色恭敬的朝著月輕歌行了一禮:“大人,儀式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可以開始。”
月輕歌點點頭,“好,知道了。”
話音落定,人卻在局促的空間內一分為二,兩道身影分彆在電光火石之間來到了兩名押送的陽神境麵前,二人臉上露出驚駭之色,想要反抗,但為時已晚,隻是這瞬息之間,就被月輕歌一掌擊飛,昏死過去。
孔雀騰的一下,站起身,“主人!”
“走,離開極北冰原,去大乾尋曹安那個負心之人。”
孔雀的臉上洋溢著根本壓製不住的笑容,負心不負心什麼的,跟他沒有關係,這兩人的關係,在真名界的時候,他就清楚,那是兩者的情感生活,自己一個仆從,確實不好說什麼,“我聽說從真名界上來的幾個其他老朋友都在白玉京。”
“正好,我也去找他們敘敘舊。”
月輕歌看著身邊孔雀的神情,就知道,他其實很早就想去找他們了,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一個從真名界而來的外來客,孤身一人,沒有朋友,甚至連個喝酒的朋友都沒有。
而他現在的喜悅和笑容,是自己之前所沒有見過的,在來了大乾之後。
“這麼些年,跟著我,連累你了。”
“孔雀願意跟隨主人做任何事情,即便是付出性命,也不會皺眉,若是能在為信仰和忠誠之人奉獻的時候,還能擁有幾個不錯的同鄉之人,那自然是極好的。”孔雀意識到月輕歌這話裡的意思。
開口回應,這話,像是解釋,卻也是他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這兩人昏迷不了多久,我在他們身上留了暗手,蘇醒之後,便會身死道消,到那時候,命燈之事自然會被無憂國內察覺,意識到這裡出了問題,我們要加快速度了,我有些擔心無憂國內會有老怪出動。”
孔雀麵色一凝:“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