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衝進來兩名士兵壓住他肩膀,將他雙手反剪在身後,又踹向他後膝,疼得魏海東跪倒在地。
他心中大驚,他與蘇南星的計劃應該很隱秘才是。
兩次有關明家的討論,不是在客棧,便是在才芳閣。
明喜範怎麼會知道?
要說這蘇家與明家,也算誣陷殺父之仇,蘇小姐斷不可能出賣自己。
難道是明喜範那邊發現的?
可一切事宜皆由蘇小姐自己安排,他也沒有參與,明將軍又不知道對方存在,如何知曉計劃?
儘管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魏海東麵上仍是驚疑與不解,“明將軍,你這是做什麼?可是我做了什麼,旁人說了什麼,讓明將軍誤解了去。”
明喜範不吃他這套。
“你少裝了,你以為背地裡偷偷搞事情我就不知道?每個送進大營的人,你都要勸,魏大人,你竟是這般牢騷之人,要不這舌頭就割掉不要。”
他說著,表情逐漸變得戲謔。
“但是魏大人知道嗎?就是你日日掛念,擔心他們安危的這群臭蟲,親口把你給供出來的,哈哈哈哈!”
見有士兵已經拔出小刀,魏海東冷汗已經下來。
今天要折在這裡了嗎?
原來是自己做得不夠好,被人發現馬腳。
魏海東表情無怨無悔,“我既身為父母官,肯定要為百姓安危考慮,我自問心無愧,也不怨他們將我供出來……”
身為普通人,肯定會信任更加強大的勢力,他沒有那麼錢供養全城。
百姓聽到朝廷賑災,毫不猶豫前去,也是人之常情。
是朝廷戲弄百姓信任,不將百姓性命放在眼裡。
明喜範最看不慣這種人,假惺惺的!自詡有多麼偉大,可瘟疫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病,連禦醫都束手無策,不殺了這些人,難道要等著禍害其他人?
他順手抄起一旁酒杯,猛力砸向魏海東的臉,砸得對方頭破血流。
魏海東話沒說完,被他一酒杯砸得倒向一邊。
明喜範力氣不小,本就是常年練武之人,這會又用了猛勁,哪是魏海東這種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不過這一砸,倒是免了割舌之災。
明喜範憤悶吩咐手下士兵,“魏大人這般心係黎民百姓,就與他們一起燒死吧,押過去。”
“是!”
魏海東被這二人押著,送到大坑那邊,正欲直接扔下去。
坑中幾乎個個都認識他。
“魏大人怎麼也……!”
“知府大人也敢殺,明將軍他怎麼敢這般大膽!”
“難道我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嗚嗚嗚,我還不想死!我還想養我老母,見我妻兒!嗚嗚嗚……”
“誰能來救救我們!!”
……
魏海東直到親眼看見這恐怖場景,才知道為什麼士兵們會形容百姓如同蟲子。
百姓們因為冷,將各種布料裹在自己身上,有自己帶的,也有搶彆人的。
這導致,有人穿得很厚,像個球,有人衣不蔽體,凍得瑟瑟發抖。
而坑中空間有限,有力氣的,都選擇待在坑中坡道上,更多人是沒有力氣跌進坑底,做著無用呻吟。
無數人在坑中層層疊疊蠕動,確實是像極了蟲子。
整個大坑臭氣熏天,魏海東熏得睜不開眼。
滿天哀嚎,直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