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鄒夏安並不同情為了明星光環和惡魔做交易的白戚戚。
他從門後取下購物袋搭在肩上“等契約約定時間過了我就放你出來。現在我要去超市,你給我老老實實呆著。”
出門的時候,冬禪在身後大吼“我要吃冰淇淋草莓味的”
鄒夏安眼角抽了抽。
趁著他逛超市的時間,冬禪又想方設法衝破困魔陣,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之所以名為困魔,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她垂頭喪氣坐在地上打量這間屬於鄒夏安的臥室,視線掃過床頭時,突然看見被裱在相框裡的半張新聞報紙。
報紙上有一行黑字標題彙安街路口發生重大車禍。
照片已經泛黃,仍然可見人行道上那一灘血跡,救護車在路麵上碾過道道血痕。
而就在這些車輪血印之間,有一個用鮮血畫下的極不起眼的圈。對於普通人那說,那可能隻是一道車輪留下的痕跡。
而對於了解的人來說,那是一個陣法。
召喚惡魔的陣法。
冬禪的神思剛剛飄遠,就被關門的聲音拉回,她衝著門口喊“草莓冰淇淋呢”
鄒夏安將食物塞進冰箱,麵無表情走過來,遞給她一個甜筒“隻有巧克力味的。”
冬禪一臉嫌棄,歎了聲氣“唉,那將就著吃吧。”
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他點火煮飯,冬禪啃完冰淇淋繼續喊“鄒夏安你在做什麼好吃的啊給我也做點啊。”
他沒理她,她就接著喊“我喜歡吃火鍋,不過這個在家裡弄太麻煩了。要不你炒個青椒肉絲吧我也蠻喜歡吃的。”
鄒夏安舉著鍋鏟衝過來“你能不能閉嘴”
冬禪笑眯眯的“想讓我閉
嘴啊那你放我出來啊。”
“想都彆想。”說完,舉著鍋鏟又回去了。
冬禪心情突然變得好起來,坐在地上敲地板打著拍子唱“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噢耶,想要飛啊飛,噢耶,卻怎麼也飛不高嗷嗷嗷”
鄒夏安有氣無力的聲音飄過來“青椒肉絲是吧沒問題。”
03
指針指向淩晨十二點五分,鄒夏安撥通了白戚戚的電話。
她還活著,接了電話,隻是嗓音輕的像風“我什麼也沒了,房子,身價,錢”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鄒夏安淡淡開口,“安置一下重新開始吧。你才二十九歲,時間還長。”
白戚戚笑了一聲,跟他道謝。
掛了電話之後,冬禪眨著眼對他笑得歡“現在可以放我出來了吧”
鄒夏安冷笑“放你出來你繼續害人怎麼辦”
冬禪氣得直跺腳,手指顫抖指著他“你言而無信卑鄙無恥”
“和惡魔還講什麼誠信。”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冬禪顫巍巍比出三根手指“我發誓我不會害人的,我拿人格擔保”
鄒夏安挑眼“你是人嗎你那叫魔格,沒有擔保價值。”
冬禪覺得自己活這麼久,就沒遇到過這麼無恥的人。
她氣得原地打轉,眼光掃到床頭上的那張新聞報紙,頓了一下,唇角突然彎起來。
“你想知道十八年前,六月十五日的淩晨,彙安街路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鄒夏安臉色一下沉下來“你知道什麼”
冬禪撇了下嘴嘴“你先放我出來我就告訴你。”
一人一魔互相瞪著眼,僵持了半宿,冬禪哈欠連連,最後趴在地上睡過去了。鄒夏安仍定定站在原地,目光盯著報紙上那張照片。
第二天清晨,冬禪一醒來就發現鄒夏安蹲在自己麵前,心臟被槍口抵著,他嗓音涼涼“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抬頭望去,屋頂的陣法已經被抹去。
她揉了揉眼,將槍口推開一些“我說你這個人,能不能彆動不動就拔槍和平世界文明你我他知道嗎何況你明知道這槍對我沒用啊。”
鄒夏安後退兩步“我應諾放你出來,現在你該告訴我真相。”
冬
禪起身伸了個懶腰,語重心長地抱怨“肚子好餓,想吃豆漿油條。”
鄒夏安麵無表情看著她,她一臉無辜看著鄒夏安。
又是一陣僵持,鄒夏安最終敗下陣,咬著牙出門給她買來了豆漿油條。坐在一邊等她吃完,見她抹著嘴道“昨天沒吃上巧克力冰淇淋,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於是鄒夏安又出門給她買了冰淇淋。
她舔了嘴邊的奶油,望天“吃了甜的又想吃點鹹的,好想嘗嘗紅酒牛排啊。”
鄒夏安終於沒忍住,一腳踹在椅子腿上“惡魔也得講道理吧你怎麼不讓我買個超市送給你呢”
冬禪一下坐直身體,眼睛發光看著他“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嗎”
鄒夏安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獵魔者血脈要在成年之後才會覺醒,鄒夏安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搜集有關惡魔的資料,消息或真或假,或詳或淺,但都統一口徑記錄惡魔嗜血凶殘,狡猾狡詐,沒哪個資料上寫著惡魔還貪吃
冬禪是他成為獵魔者後遇到的第一個惡魔,和他想象中的惡魔差彆實在太大。一時半會兒,他有點接受不了。
冬禪才不管他接不接受得了,蹦蹦跳跳跑到門口“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我們扯平了。鄒夏安,再見啦。”
他大吼一聲撲過去,隻撲進一陣煙霧中,冬禪咯咯的笑聲還在空中回響。
午後陽光熾烈得耀眼,穿透窗戶照著床頭櫃上的新聞報,相框玻璃反射一道白光打在鄒夏安眼睛上,刺眼的,想讓人流淚的光芒。
他吸了吸有點酸的鼻頭,低聲道“狡猾的惡魔。”突然提高聲調,惡狠狠的“該死的惡魔”
成為獵魔者後第一次和惡魔的交鋒,鄒夏安自認為打成平手。
但今後若想強大,除了獵魔槍,他必須找到更多對付惡魔的辦法。
所幸距大學報道還有兩個月,他稍稍整理一下行裝後便準備離開。獵魔者有自己的圈子,隻是鄒夏安自小性子孤僻,不願意和彆人聯手,一直以來像一名孤膽英雄一往無前。
天才蒙蒙亮,鄒夏安已經坐上了開往某鎮的大巴。他剛靠著窗打了會兒盹,迷迷糊糊突然聽見冬禪在叫他。
“鄒夏安。鄒夏安。鄒
夏安。”
一聲又一聲,越來越急切。
她說“鄒夏安,救救我。”
他一下清醒過來。四周並沒有冬禪的影子,他卻清晰地知道那個聲音來自何方,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根線牽著他的神經,將他帶去了冬禪所在的方位。
就這愣神的功夫,車子已經駛出百米遠,耳畔回響的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越來越急切,他騰地一下站起身跑到駕駛位。
“我要下車。”
司機看怪物一樣看了他一眼,鄒夏安大喊“我要下車我家出事了”
司機一個急刹,鄒夏安拎著包就往下跑,打了出租車後急急道“我告訴你怎麼開,開快點”
出租車司機笑道“這麼急去見女朋友啊”
他笑不出來,隻是眉頭皺得緊。車子將他帶到了城東的工廠區,沿著聲音飛奔而去,一間廢棄的工廠出現在眼前。廠門微掩,門口有灑落的朱砂。
他騰地一腳踹開門,正看見高大的男人將一把寒光凜冽的劍對準躺在地上的冬禪。
想也沒想,他掏出獵魔槍對準男人“住手”
男人一頓,緩緩轉身看過來,看見他手中的槍時瞳孔縮了一下,片刻,暗啞笑出聲“小子,你爸留給你這把獵魔槍,可不是讓你用來指著獵魔者的。”
說話間,鄒夏安已經持槍走到冬禪前麵。
她肩上有血,臉色蒼白。他抿著唇高抬下巴“她是我的獵物,輪不到外人插手。”
“你的”男人挑了挑眼角“血脈剛剛覺醒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大言不慚。你那把獵魔槍連我都對付不了,還妄想對付惡魔”
冬禪在身後扯了扯他的褲腿,輕輕喊他的名字“鄒夏安”
他心臟緊了一下,連帶也握得更緊“對不對付得了,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
男人哼笑一聲,緩緩揚起手中的獵魔劍,風中突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鄒夏安麵色平靜“我對付不了,未必彆人對付不了。你知道最近這附近少女失蹤的案子嗎”回頭看了眼冬禪,“要是警察來了看見這幅場景,你覺得他們會怎麼認為”
男人嘴角的肌肉抽了抽,警笛聲已停在廠外,他冷冷看了鄒夏安一眼,轉身從後麵的
窗戶躍出。
鄒夏安緩緩呼出一口氣,冬禪拽著他的褲腳問“鄒夏安,你真的叫警察來了我要怎麼跟他們說啊”
他沒回答,隻是俯身將她扶起來,皺眉問“還能走嗎你怎麼會被他困在這個地方”
冬禪有點委屈“是我的契約人說要在這裡完成契約交易,我才來的。”
鄒夏安對著她的腦袋戳了一指頭“你怎麼這麼笨啊你丟不丟惡魔的臉啊”
她委屈得都要哭了,抽抽搭搭地問“那我怎麼跟警察解釋啊”
鄒夏安扶著她走出去,一推門,出租車司機正站在路邊朝他招手,手裡還拿著個擴音喇叭,播放著從手機裡傳出來的警笛聲。
冬禪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開心得笑出來“鄒夏安,你真聰明”
他有些彆扭地推開她,惡聲惡氣“花了兩百塊司機才願意幫我乾這事兒要不是需要你告訴我十八年前的真相,我才懶得管你。”
冬禪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鄒夏安,你真好。”
04
鄒夏安帶著冬禪回到了家。
她肩上的傷由獵魔劍所致,尋常藥物難以治療,鄒夏安隻能塗點消毒水,然後等著傷口自動愈合。
冬禪拒絕回去,她說“要是被他們知道我被獵魔者打傷,會笑話我的。”
加上鄒夏安急切地想從她口中得知真相,於是一人一魔就這麼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
十幾年來鄒夏安獨自一人生活,不僅養成孤僻的性子,也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冬禪覺得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捧著碗等他端菜上桌。
拿獵魔槍威風凜凜的鄒夏安,拿鍋鏟的樣子也很是帥氣。
他做飯的時候,她就趴在飯桌前絮絮叨叨地說話。
“鄒夏安你知道打傷我的那個獵魔者有個變性的弟弟嗎他弟弟去泰國做的手術,還是他親自送過去的呢。”
“還有你們獵魔道上那個特彆有名的白發獵魔者,知道嗎就是那個大卷胡子。他居然娶了一個比自己小三十多歲的老婆真是世風日下啊。”
“你認識林唐唐吧那個很有名的那個模特,他前兩天離婚了。你知道他為什麼離婚嗎劈腿他上次獵魔的時候遇到一個女獵人,愛得要死要活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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