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家眷到了?速速帶我們去見他們,我有話要問他們!”範千戶催促,極高興道:“太好了,咱們能從山民口中知道山內、天芒府地界的最新戰況。”
可山民們帶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大李將士提醒:“範千戶、康縣令,諸位去見山民前,先把防瘟疫大罩衣穿上,隻喊話詢問即可,莫要近距離接觸。”
路前大驚:“你是說,山民人群裡,爆發了老鼠瘟疫?!”
那怎麼還讓他們下山?
還讓他們一路穿過各大府縣鎮,來到東福鎮外?
“康縣令、範千戶,事關重大,不可再縱著山民,咱們必須儘快做出切割。”路前大聲請求,還是跪求。
秦二叔斜眼看他:“又來?你會針線活嗎?萬一把褲子磨破洞了,誰給你縫補?”
路前聞言樂了,抓住機會怒斥:“秦二,我敬重你秦家揭發細作案、弄來高產薯糧的功績,但如今是什麼時候?你莫要再任意妄為,胡言亂語!”
“大家因為你能吵架,才讓你去跟曾同知、蘇千戶他們談,可你談了什麼?從頭到尾隻是潑婦罵街,彰顯你的無理取鬨,絲毫實惠沒討到,還丟儘秦家的臉麵,秦家的功績都不夠你敗的!”
司沛等學子們聽懵了,不過路前這次罵得有點對誒。
秦二叔隻給路前兩個字:“蠢貨。”
“秦二你狂妄!”路前快炸了。
範千戶道:“路少爺,我秦老弟罵得很對,你以為他隻是罵廢話、無理取鬨嗎?”
“你要明白,想要推進某些事兒,就是需要有個人來撒潑打滾,做潑皮無賴的。”
沒有秦二的‘胡說八道’,怎能捏住蘇千戶與古家的把柄,讓蘇千戶、讓古都指揮使,有了忌憚,不敢太張狂。
康縣令也說:“路家侄兒,咱們此次之行,雖沒能讓隔絕瘟疫的時間減少,但秦二爺確實立下頭功。”
你要是連這個都看不明白,那就莫要入朝為官。
至於筇老,已經沒有教導路前的興趣,直接當看不見,隻對大李將士道:“我們這就穿上防瘟疫大罩衣,去小崗哨處,見山民。”
大李將士點頭:“誒,請儘快。”
筇老招呼司沛等學子:“不怕染病的,可穿上罩衣,隨老夫去聽一聽。”
“學生願意同往!”路前第一個說。
施鬆信都沒眼看了,路前怎麼崩成這樣?以前的桀驁貴公子樣呢?他都替路家覺得丟臉。
“學生知錯,求先生再教一教學生,學生隻是擔心瘟疫傳播到咱們這邊啊。咱們的逃兵災大隊伍可是有大幾十萬人,不可因為輕忽而出事兒。”
齊玉從就事論事,道:“先生、範千戶、康大人,瘟疫事大,路同窗的憂慮,不無道理。”
路前大喜,對齊玉從,行了平掌揖禮:“某謝過齊同窗的仗義執言。”
齊玉從自恃矜貴,聞言微微擰眉,加一句:“但路同窗你確實罵錯了秦二爺……秦二爺很英勇,他質疑蘇千戶與古少爺的話,就是你我之輩不敢明說之言。”
齊玉從轉向秦二叔,不多言,隻作了一揖。
秦二叔受了,模樣還很囂張,若不是要趕去見山民,他定要嘲諷路前幾句。
“諸位趕緊的吧。”範千戶催促,一點不想陪著筇老教學生。
眾人不再搭理路前,戴上浸泡過藥汁的麵罩、再穿上從頭蒙到腳的大罩衣,又在大罩衣外,潑上藥汁後,一行人趕去東福鎮外的小崗哨。
小崗哨是鐘百戶等人組建的,算是以此崗哨,把東福鎮給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