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沒有說話,而是用審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著。
感受到老朱的目光,二人如坐針氈,好像被老朱用什麼東西紮著自己一樣難受。
老朱也不說話,就是無聲地沉默著看著二人。
張昺和謝貴大氣鬥不敢喘,生怕哪口氣喘不對惹怒這個殺星太祖爺。
就在二人要窒息的時候,老朱終於開口道:“咱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
“太祖陛下!請下命令吧!”二人毫不猶豫地就拋棄了朱允炆。
呸,你朱允炆是什麼貨色?要不是守著對太祖爺的忠誠,咱能聽你的亂命?
“咱在祖訓中曾經言明,若朝有奸臣,藩王可起兵勘定禍亂。”朱元璋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倆跟咱說說,這朝中,誰是奸臣?”
“黃子澄!齊泰!”二人毫不猶豫地說道:“他們兩人在朝中屢次教唆陛下,說藩王已成尾大不掉之勢……”
“尾大不掉?”老朱麵無表情地說道:“若真是尾大不掉,何以五王竟束手就擒?若真是尾大不掉,咱的老四能被你們逼得裝瘋賣傻?”
“到底是齊泰和黃子澄是傻子,還是他朱允炆是傻子?倘若是尾大不掉,早在削周王的時候,天下藩王就雲集響應了!”
“太祖爺說的對!太祖爺說的對!”二人立刻附和道。
“依咱看,這朝中最大的奸惡,就是他朱允炆!”老朱惡狠狠地罵道。
話音一落,外麵響起滾雷陣陣。
張昺和謝貴不由得心下一驚,太祖爺果然是神威赫赫,這一發怒,竟然引得天象變化……
想到這裡,二人臉上的忠誠都快扭成漢字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是李清給加的特技,不過就算知道是特技,他們倆也不敢在朱元璋的麵前升起任何小心思。
但他倆不敢附和,這話老朱說說也就得了,他倆什麼身份,也配評價皇帝?
“去吧,回去把你們的兵帶好,不服的就地斬殺,”老朱對他們倆說道:“這是咱給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二人立刻跪下叩謝天恩,隨後恭恭敬敬地告退。
路上,謝貴忽然問道:“張指揮,咱不會真要跟著燕王反了吧?”
話是這樣說,他的手已經悄悄地摸到了刀柄之上。
隻要張昺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回去和老朱邀功。
然而沒想到張昺的刀更快,劈頭蓋臉地就砸了下來。
早就注意著張昺動作的朱貴立刻抬起刀,架住他劈下的動作。好在張昺是文人,沒那麼大的力氣,不然謝貴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
“娘的!張昺!你是什麼意思?”謝貴嗷地一聲反罵。
“什麼意思?你竟敢對太祖爺的聖諭首鼠兩端!”張昺嗷嗷地罵道。
“呸!老子就是想試探試探你,看看你對太祖爺忠不忠誠!自己人,快把刀放下!”謝貴立刻說道。
“真的?”張昺狐疑地問道。
“自然是真的!”謝貴毫不猶豫地點頭,“媽了個巴子的,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
張昺收下刀,歎了口氣道:“得了,想一塊去了……”
“咱固然要忠誠於陛下,但你也看出來了,削藩雖然沒錯,但陛下操之過急,他這已經不是削藩了,而是殺藩……”張昺喟歎一聲:“現在既然太祖皇帝撥亂反正,那咱們這些當臣子的,自然要忠誠於太祖皇帝。”
不提二人是如何合計的,單說王府之內,看到二人走後,李世民不由得皺眉問道:“朱老弟,你就不怕他們倆走出去之後反水?”
“反水?”老朱磨牙吮血一笑:“張昺是咱親手提拔起來的工部右侍郎,謝貴從咱乾紅巾軍的時候就跟著咱,你覺得他們倆是能更忠誠於朱允炆,還是忠誠於咱?”
“怪不得,牛,朱老弟,牛。”李世民學著李清的樣子,豎起兩個大拇指在左右兩側。
好不容易洗吧完了的朱棣也從內堂走了出來,先是給老朱見禮。
“爹!”朱棣啥也沒說,棒棒棒就是三個響頭。
“娘!”又是三個響頭。
他又轉向朱標,邦邦兩下特彆實誠地磕了兩個。
“大哥!”
“傻孩子,你再把頭磕壞了。”馬皇後不禁有些心疼。
可朱棣真是打心眼兒裡高興,他呲著牙笑著對馬皇後說道:“沒事兒娘,見到你們,俺心裡也舒坦……這兩位是?”
“這位呀,這位你得叫叔父。”朱元璋對朱棣介紹道:“這個年輕一點的,是咱大明的仙師,也是咱的結義兄弟,咱能來到這裡,還是托了你叔父的福。都是自家人,你叫叔父就行。”
“叔父!”
朱棣這孩子打小心眼就實誠,腦袋眼瞅著就要往下砸,李清連忙給他扶了起來。
“行了,自家人還整這些虛的。”
“這位是大唐的太宗文皇帝,是你從小就喜歡的那一位。”老朱給朱棣介紹著李世民。
朱棣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立刻納頭便拜。
“叫李伯父就行,現在他也是咱的結義兄弟。”老朱哼哼唧唧地說道。
朱棣撓撓頭道:“爹,您是太祖,按理來說您應該和唐高祖是一輩的……”
這話說著就是要和老李稱兄道弟。
老朱臉色一黑,上去就是一巴掌。
“咋地,你還要和咱平輩論交?”
朱棣一縮脖子,老爹的話他哪裡敢反駁。
看著麵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蒼老的兒子,老朱長歎一聲。
“這陣子,苦了你了。”
這話一說,立刻勾起了朱棣的傷心事。
朱棣跪在地上,哀聲道:“爹,朱允炆這小子,他不是削藩呐,他是把他的叔叔們往死路上逼啊!”
“若是像老五他們那樣,被貶為庶人又流放還則罷了,小十二多好的孩子呀!硬生生被他逼著縱馬跳入火中,他逼死了俺的弟弟,還要給他加上如此的惡諡,爹,俺不服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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