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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又開始無聲跳動起國內年前的熱鬨景象。68
“咦難道你沒看出來”寶珠奇怪,“要不是因為他想借你的背景,何必和我們這麼掏心掏肺”
乾啟說“那倒未必。說不定趙老三和他說了你的眼光。”
“眼光有什麼用”寶珠搖搖頭,伸手到他麵前的果盤裡捏了塊蘋果,塞進嘴裡,“原來這個市場,現在是這樣被刮分掉的,就算什麼也不懂,隻要拍賣行有人,一樣餓不死。”
乾啟轉過頭來,看著她,“寶珠”
“所以”寶珠狠狠拿著咬了一小口的蘋果說“我們就算以後不作假,但也一定要弄清楚這裡麵是怎麼回事。”
乾啟把果盤整個遞給她,“其實他說的也隻是明清瓷器,高古瓷,玉器,書畫市場你要是有興趣,我們以後還是可以去看看。”
寶珠搖搖頭,“估計八九不離十,不過還是要去看看。”說到這裡,她忽然看向乾啟“對了回去之後記得先把你的東西翻出來看看,看有沒有這地方的紀念品。”
乾啟滯了幾秒,苦惱道“唉我都不想提這個事。”
“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過後,工人開始拆窯口的窯磚,一個大圓的匣缽被搬了出來。
寶珠裹著大衣和乾啟站在人後,出窯是大事,也是最緊張的時刻,是成是敗,前麵工人手一下下的塑,一筆筆的畫,是不是做了無用功,答案都要在此時揭曉。
“這時候的感覺怎麼和在賭場等開大小差不多。”乾啟低聲和寶珠說“你以前看過出窯嗎”
寶珠點頭,又突然問他,“你還去過賭場”
“你沒去過”乾啟也看著她,“可憐”他抬手拉了拉她的帽子,一臉同情,“以後帶你出國玩,那裡賭場和遊戲廳一樣。”
遊戲廳也沒去過寶珠不屑低哼一聲,才不會告訴他呢。
卻聽乾啟說“估計遊戲廳也沒去過吧也不知道怎麼長大的。”
寶珠“”
“問清楚了,這裡有兩件台灣客人訂的貨。”趙平夾著拍賣圖冊擠過來,翻到中間說“就是這個元青花。”
寶珠掃了一眼沒說話。
趙平又翻了一頁說“還有這個。”說完之後等著客人接話,但沒人接口,他抬頭,正看到乾啟在望著旁邊的女孩笑,趙平立刻苦起臉,對著寶珠說,“昨天那碗真不能賣,實話說,是老板和買家有協議,這裡燒得有些貴價東西,出窯後幾年之內不可以再做。”
乾少問“是怕市場上有重樣的就不值錢了嗎”
“那當然。”趙平低聲說,“如果是咱們要,得拿著各大拍賣公司的圖錄研究,這行現在也講流行,國際賣場什麼出了天價,或是什麼還沒出,我們要能預測。”
“那按你這麼說,那不是要到幾年後去了”乾啟說。
“那當然不會”趙平看向寶珠,“昨天你們看到的東西,都可以直接拿走,真的除了那個碗。甄小姐昨天猜的沒錯,吃透一種畫風要時間,胎土配方那些是現成的。你們如果看上了彆的東西,我都可以和窯廠老板商量。”
寶珠看著遠處那邊的匣缽被打開,裡麵是一隻素胎的“嫁妝瓶”
顯然,這個嫁妝瓶是陪嫁,很快被放去了一邊,大家又去搬裡麵彆的東西了。
寶珠走過去,慢慢,蹲下。
嫁妝瓶,是民國女孩結婚時重要的嫁妝之一,又稱“撣瓶”,她的手指挨上那白如凝脂的素胎,她五歲的時候,家裡就給她準備了嫁妝瓶,可她最終長到23歲,也沒時間把自己嫁出去。
記憶仿佛可以穿透年月,在這素胎上描繪出一副美輪美奐的人物粉彩,這種瓶子,放在客廳的條案上正想著,一根乾蘆葦被插進瓶子裡,她略微詫異,乾啟在她身邊蹲下,“在想什麼”
“在想你乾嘛插根蘆葦在裡麵”寶珠說。
乾啟裝模作樣周圍看了看,“我一時半會找不到雞毛撣子。”
她抽出那蘆葦,想也沒想,掰了一半插在乾啟的頭發上,“悲苦”地說“家裡太窮了,大人也是沒辦法,你以後千萬彆想家。”
乾啟也什麼都不說,拿出另一段蘆葦,小心地插在她的帽子上,滿是柔情地說“享福的事情,我一定會帶著你的不能留下你一個人吃苦。”
趙平跟過來的腳步一頓,被這倆人的幼稚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乾啟拉著寶珠站起來,倆人手裡各拿了半根蘆葦,乾啟給她係了係圍巾,拉下帽子,寶珠晃了晃那蘆葦,一臉滿不在乎的氣定神閒,還在打量著那個嫁妝瓶。
康熙朝的時候瓷胎畫琺琅,就是在這裡燒製好高質量的素胎,再送到宮內,由“如意館”的宮廷畫師再進行繪畫。
她忽然看向趙平說“這裡粉彩是怎麼繪製的”
樓上的工作室裡。
可以看到工人小心地把畫稿貼在瓷器上,而後用針紮著描出虛線,“這種打底虛線的顏色,一進窯裡,受熱就會蒸發消失,現在用得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