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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cass=”ntentadv”“穿牆術?”
繡雲坊旁一座酒肆雅間中,程三五正捧著一盆滾熱魚湯,吃得滿頭冒汗。桌案對麵的阿芙則是偶爾下箸,白玉般的魚膾飽蘸八和金齏,色香味一應俱全。
當他們聽到長青講述倉署情況後,皆是不由自主停下。
“你這莫不是說笑?”程三五滿嘴油花:“我忽然覺得,所有守衛兵士被全部買通,裡應外合盜竊軍器反而更可信一些。”
阿芙停箸舉杯,淺抿揚州本地特有的瓊花酒,乜眼看著一旁長青在紙上畫出一扇門戶,周圍帶有奇異的蟠曲紋路。
“就是這樣!”長青將穿牆門洞如實繪製成圖,遞給阿芙:“這門戶肉眼看不見,我是靠著洞明法眼才能發現端倪。那倉署中的連排庫房,全都被這穿牆法術貫通了!”
阿芙臉色微沉,瞧了蟠曲紋路一眼:“這是蟠螭紋。”
“你認識?”長青連忙問道。
“銅鏡背麵很常見。”阿芙將紙張遞給程三五過目:“揚州本地盛產銅鏡,此地向西兩條街外,就有一堆鑄鏡作坊。”
“此事我知,揚州江心鏡也是道門布置壇場儀軌的必備法物。”長青似乎有些躁動不安。
“這穿牆術,你能做到嗎?”阿芙問。
“我不會。”長青乾脆承認:“這法術施展之時,牆壁宛若無物,能使常人穿行往來無礙,法術消散後一切恢複如常。此乃變化之功,非要有高深修為不可。”
“要是連你也做不到,這世上恐怕也沒幾個人能成了。”程三五將紙拍到桌上。
“也不是這麼說。”長青解釋說:“想要修成穿牆透壁這類法術,對悟性要求十分特殊,不能拘泥於既定之論,要發天馬行空之想……我不擅長這種事。”
程三五笑道:“我明白了,就是喜歡做白日夢的人才能學會穿牆術!”
長青無奈歎息:“可是心念過於跳脫之人,處事又不免浮躁。修習法術之前的存神煉氣,都是要人將身心安定下來。一個人又要清靜、又要浮想,隻怕法術還沒修成,便把自己折磨得走火入魔了。”
阿芙又問:“穿牆術我大概能明白,可軍器又是如何被盜走的?如今看來都不像是靠水陸偷運。”
“你們聽說過‘壺天之法’麼?”長青問。
“是不是壺中洞天?”阿芙嘴角一翹:“當初在西域時,你在齊大都護麵前提起過。”
長青微露訝色,方才想起此事,苦笑點頭:“這壺中洞天便是在壺器之中開辟一方小天地,古時仙家藏身壺中洞天,以避災劫。”
“類似說法我也曾聽聞,可真有人能做到?”阿芙問。
“應該是有的。”長青說:“若是借此壺天之法,便能輕易收走倉署軍器,這便是為何庫房中連放置軍器的櫃架都沒見到,因為賊人是將其一並施法收走,不加區分。”
“打住打住!”程三五出言打斷道:“你這越吹越大了,照這樣說下去,盜竊軍器的就不是妖孽,而是仙家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長青辯解起來:“這麼多軍器憑空消失,已非人力可為。”
“那你能找到軍器的去向嗎?”程三五問。
長青嘴巴一張,隨即泄氣道:“不能,對方手段高深莫測,沒留下往來蹤跡。”
阿芙看著手中酒杯,邊想邊說:“如果軍器盜竊真的與逆黨有關,那說明他們當中除了顧連山,還有一位來去無蹤的仙道高人,加上他們要扶植廢帝子嗣……這陣仗可真不小啊。”
此言一出,雅間內的幾人都不說話了。先前還覺得舉旗造反不可思議,但現在看來,逆黨之中頗有幾位高手,事態已經超出此前預料。
“就憑一個廢帝子嗣身份,便想裹挾百姓,攪得天下不寧麼?”長青對此難以接受。
阿芙冷笑幾聲:“未必是那位廢帝子嗣真想造反,或許是野心勃勃之輩看中其身份,想要將其扶植上位。”
此時程三五將魚湯一飲而儘,把湯盆重重放在桌上,引得杯碗一震,他渾不在意地擦擦嘴:“依我看啊,十有八九是有人裝神弄鬼,靠這種手段嚇唬我們。高長史不就以為是妖邪作祟麼?一天到晚擔驚受怕,甚至還不敢派人大張旗鼓去查,反倒讓賊人可以安心準備造反。”
“裝神弄鬼?”長青原本想要譏嘲,話到嘴邊卻成了苦笑:“你可知曉,能夠一口氣施法打通十幾麵夯土磚牆、收走數千件軍器的人,到底有多厲害?就算是安屈提死而複生,隻怕也沒法輕易做到。”
“安屈提不是照樣被我打死了?”程三五換了個姿勢靠在榻上,拿著一根魚骨剔牙:“而且動動腦筋嘛,你們這些擺弄法術的,又不是兩手空空?就不能用法器嗎?”
長青生悶氣道:“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法器既能穿牆透壁,又能收納外物?”
“我哪知道?還指望你告訴我呢。”程三五一副理所當然:“要真是那些逆賊都跟你說的那樣厲害,我們也不用乾了,乾脆倒戈卸甲,迎奉新君便是!”
“國家大事,豈可如此兒戲?”長青當即起身,沉聲喝道。
結果程三五噗嗤一聲,隨後捧腹大笑:“媽的,皇帝老兒說自己夢見什麼道祖,就要一大幫人陪著他犯傻發瘋,還要把道祖聖像散得到處都是,我還真不知哪一邊更兒戲!”
這話立刻按住了長青反駁之辭,有些茫然失措地坐下。
阿芙隱約聽出程三五試圖點撥長青,於是趁機問道:“你覺得此事與拂世鋒有關嗎?”
程三五撓撓頭,想了一陣後回答說:“我不知道,如果真是他們在搞事,那反倒是方便了,發信告知閼逢君,把拱辰衛的高手全部拉來,將這幫家夥一鍋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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