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夫子當即拒絕,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之前就約定好了,你的太一令留到最後。”
洪崖先生似乎連爭辯的力氣也沒有了,隻得微微頷首。
divcass=”ntentadv”聞夫子看著這位相識相知多年的同道好友,麵露憂慮之色,開口言道:“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問,你與屍魔是什麼關係?或者說,洪崖與屍魔是什麼關係?”
聽到這話,一旁慕小君先是麵露不解,但轉念間便猜出幾分。想到聞夫子還在自己之前看出端倪,心中不免又增添一絲敬佩。
洪崖先生沉默一陣,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表情:“當年為修成穀神不死法,第一代洪崖斬去自身三屍,當時以為沒有後患。然而第二代洪崖情誌浮躁,驕矜自大,引得三屍複歸,險些釀成大禍。”
得知此等秘辛,聞夫子與慕小君對視一眼,隨後說道:“因此修煉穀神不死法,要求情誌不得妄動,便是希望藉此調伏三屍?”
“是。”
“那屍魔……無法徹底誅滅麼?”慕小君問。
“穀神不死,三屍不滅。”洪崖先生低垂著頭:“二者彼此呼應,我修為越高,屍魔也同樣有所提升。如果不拿出同歸於儘的決心,斷難壓製那三屍魔頭。”
聞夫子久久不語,來回踱步。慕小君又問:“你與屍魔難分高低,但如果是讓彆人來對付呢?”
“屍魔並非尋常妖邪,他甚至可以從世上其他修道之人身上獲得滋養。”洪崖先生說。
“他連其他修道之人的三屍也能感應到?”慕小君尤為震驚。
“如果誘使修道之人三屍躁動、敗壞道行,屍魔所得更為豐厚。”洪崖先生言道:“如今屍魔手中有一件厲害法寶,以千百亡魂祭煉,內侍省在其中定然出力不少。”
“內侍省蓄謀已久,他們派程三五來瀟湘之地,就是為了對付主人。”慕小君緊盯著聞夫子:“眼下形勢不容樂觀,必須要有所因應。”
“你想要主動反擊?”聞夫子問。
慕小君惱怒道:“自從上次程三五來到,內侍省就在暗地裡不斷試探雲夢館。如果我們毫無反應,他們必然得寸進尺,未來恐永無寧日!”
聞夫子微微皺眉:“莫非你還打算徹底滅了內侍省不成?”
“總歸要讓他們吃些教訓!”慕小君直言道:“不要跟我談什麼危及社稷,我早已見過無數興亡事,拂世鋒也從來不為人間更替負責!”
聞夫子歎息道:“我顧慮的並非此事,隻是一時間困惑難解,總覺得千頭萬緒、無從捉摸。”
“這有什麼好想的?”慕小君指著洪崖先生:“如今情況還不夠明白嗎?內侍省已經將拂世鋒視為反賊,不惜一切代價要鏟除我們,就連程三五也被他們驅使利用!”
“程三五被驅使利用?”聞夫子喃喃自語,麵露深思之色。
“當初我就提議將程三五重新封印,你非要固執己見,造成如今這種結果,怪得了誰?”慕小君忿忿不平。
聞夫子也不反駁,倒是洪崖先生開口:“如果要封印程三五,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他離先天境界僅有一步之遙,雖說這一步難以跨越,可若是他成功突破,世上便無人能製了。”
慕小君望向聞夫子:“連你也做不到?”
“程三五若能突破先天境界,便能完全掌握九淵升龍之體。”聞夫子解釋說:“當年劉玄通神功小成,便是天下無雙。可以想象程三五未來成就。”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慕小君追問道。
“接下來由我來盯著程三五就好。”聞夫子說:“你不是要利用他消滅那些大妖巨祟麼?那我繼續去安排。”
“你還是不肯改變想法嗎?”慕小君又急又怒。
“功虧一簣,後果不堪設想。”聞夫子決定道:“內侍省既然在暗中謀劃,那我就親自領教一番,看看他們有何等手段!”
……
“能讓拂世鋒折損一名掌令,柔兆君功不可沒。”
一座雜草叢生的廢廟裡,閼逢君帶著一個巨大陶甕從天而降,原本容貌身段都極為誘人的柔兆君,此刻就像一團爛肉般,靠在廟宇角落,漸漸腐爛發臭。
“洪崖……還沒死,我能夠感應到。”柔兆君艱難開口。
“為求脫身,不惜極端行事、玉石俱焚,注定他往後一段時日內無法再興風作浪了。”閼逢君輕怕一旁陶甕:“按照約定,我把柔兆君需要的肉身帶來了。”
言罷,閼逢君將陶甕封蓋上的符咒扯去,剛打開一條縫隙,柔兆君身上湧出一團詭異煙氣,飄入陶甕內中,原本的肉身迅速腐爛,隻剩一具骨架堆在角落。
片刻之後,陶甕封蓋被人從內部揭開,就見一名健壯男子緩緩站起,周身筋骨虯結,麵容凶惡非常。
“這是河西軍鎮一名校尉,武功高深,因為醉酒賭博、打死同僚,觸犯軍法本該處斬,被內侍省的監軍扣下。”閼逢君隨後問道:“不知柔兆君適應這具身體要用多少時日?”
“起碼給我一個月才能恢複些許。”柔兆君搖晃一下胳膊:“勾魂幡也被洪崖毀得支離破碎,你可彆指望我能發揮多少實力。”
“放心,我不會讓柔兆君難辦。”閼逢君回答說:“洪崖先生既然受了重傷,那聞夫子必定要現身接替,繼續暗中監視程三五。而我們也已經準備好對付他的手段了。”
“哦?你倒是設想周全。”柔兆君言道:“但我要提醒你,程三五此人行事乖張任性、難以駕馭,他很可能是此番謀劃的變數。”
“柔兆君有所不知,我們就是要通過對付程三五,逼迫聞夫子現身。”閼逢君自信笑道:“南嶽衡山的局已經漸漸鋪開,就等程三五和拂世鋒主動走進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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