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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靜悄悄的,空氣都是潮濕的,窗外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交織著,遮掩掉那道略顯雜亂的呼吸聲。
消弭的熱意又慢慢湧回胸腔。
傅宴停眸光很輕地閃了一下,然後在躁如擂鼓的心跳聲中闔上眼睛。
“沒有。”
白桃不依不饒“那你咽口水乾什麼”
傅宴停“”
白桃盯著他的喉結,目光清澈。
“咽了兩次,我看見了。”
傅宴停微怔,看向他時眼睛裡有些不易察覺的窘迫,否認道“你看錯了。”
白桃眉目一凝,偏頭“不可能。”
而後執拗地盯著他的喉結看。
傅宴停的皮膚也白,喉結凸出,上下滑動時的弧度很明顯。
他視力51,絕對沒有看錯,傅宴停就是咽口水了
緊接著,白桃聽到了一聲略長的歎氣聲,似是無奈。
傅宴停像是懶得跟他理論這個問題,站起來說“傷口有點深,要去醫院。”
他不說不覺得,一說白桃就感覺腿上那道口子火辣辣的疼,心裡那點疑惑也就拋到腦後。
傅宴停唇角的弧度壓著,本來偏薄的唇瓣更顯薄情,站在白桃麵前,一聲不吭。
白桃還坐在地上,像長在地裡的灰撲撲的小蘑菇。
等了兩秒鐘,小蘑菇扯了下他熨燙平整的褲腳“傅宴停,你背我。”
“”
白桃抬起頭“我腿軟。”
他難為情地舔舔自己的嘴唇,上麵有乾掉的眼淚,鹹鹹苦苦的。
“”
傅宴停瞟了眼他受傷的腿,白桃的褲腿還沒放下來,小腿肚上有他掐出來的指印,分明他也沒用力。這麼脆弱。
白桃看看他的表情,似乎有點糾結,恍然道“你是不是背不起我啊”
說完他還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真相,眼裡有小得意。看吧,傅宴停就是背不起他。
傅宴停睫毛長卻並不翹,垂下眼皮時,剛好遮住兩彎眼睛,他唇角動了動說“我憑什麼要背你,你受傷跟我有關係嗎。”
當然跟你有關係白桃哀怨地想,可又沒有人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過來,主要還是怨他太蠢,要是他再聰明一點,就不會中人圈套了。
白桃看著他,抿了下嘴唇“可是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這是傅宴停自己說的,來找他的。
“”傅宴停麵色不改,“運動會結束了,集合你不在,老師讓我來的。”
“我已經找到你了。”
“其他的,不關我的事。”
他聲音冷冷的。
怪不得呢,白桃還以為傅宴停是專門來找他的。
嗐,他前兩天才欺負了人家,傅宴停還不計前嫌地來找他,主角都這麼有責任感的嗎
傅宴停覷著他的眼神,抬
腳就要走。
白桃一把抓住他的褲腳,攥得死死的“你不許走。”
他眼眶還是紅的,鼻尖也是,揉紅的唇瓣下撇,在傅宴停的褲腳上留下一個黑手印。
傅宴停皺眉鬆手。”
白桃攥得更緊,眉毛都在用力,傅宴停要是走了,他會嚇死的。
他大腦轉得飛快,脫口道“你不是缺錢嗎我有錢,超多錢”
傅宴停果然停下腳步。
白桃揚起眉毛“我可以給你錢,你說你想要多少”
活脫脫就是一個拿錢砸人的二世祖。
傅宴停居高臨下看著他“你能給多少”
白桃說“你背我五十米,我給你一百塊怎麼樣比你在酒吧還賺得多。”
既能讓他掙錢,又把他給狠狠侮辱了
傅宴停沉默半晌“從學校到最近的醫院有兩公裡。”
這麼遠
白桃愣了下,也就是說他要給傅宴停四千塊錢,好貴
白桃算了算自己小金庫裡的餘額,又硬氣起來“你在質疑我的經濟實力我的是有錢。”
白宏遠雖然沒回來陪他過生日,但是月初又給他打了零花錢。
傅宴停沒動“”
“你嫌少”白桃咬咬牙,覺得再給他加一點也不是不行。
“沒有。”
傅宴停頓了頓,背對他蹲下“上來。”
白桃一下撲過去,撲到一半又硬生生刹住車,小聲說“我衣服是濕的。”會把傅宴停的衣服也弄濕。
傅宴停回過頭,認真打量他,才發現他外套幾乎濕透“怎麼搞的”
還問呢還問呢,白桃想敲他腦殼,你在外麵結那麼多仇家,我哪知道是哪個搞得我
套他麻袋,潑他冷水,他想起來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就氣得發瘋,讓他知道是誰,他要讓齊麟把他們的手腳砍下來喂狗,再把狗拉的粑粑塞到他們嘴裡必須塞嘴裡
小蘑菇在發呆,傅宴停輕輕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問那麼多乾什麼,又不關你的事。”白桃小幅度地癟了下嘴,又補充道,“褲子沒濕,趕緊的。”
簡直不要太理直氣壯。
“”
傅宴停手指搭到拉鏈上,把校服外套脫了下來,遞給白桃。
白桃眨眨眼睛。
傅宴停說“濕衣服脫了,穿上。”
校服外套帶著主人的體溫和氣息,香香暖暖的。
傅宴停真好
白桃二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扒掉,再套上傅宴停的外套。
“走吧走吧。”
傅宴停背著他下樓。
器材室灰塵很重,白桃摟著傅宴停的脖子,捂著嗓子咳嗽了兩下,呼出來的熱氣全都噴在傅宴停脖頸上。
傅宴停握住他腿彎的手情難自禁地收緊,耳膜鼓
動,耳邊都是他小口小口的呼吸聲,像小貓抽氣。
白桃斜著眼睛偷偷觀察傅宴停,傅宴停的鼻梁挺,眉毛長,下頜線流暢清晰,壓著眼皮的樣子很清冷,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白桃心想,如果他家裡出了那麼大的變故,每天還要應付那些來欺負他的人,他也高興不起來。
他趴在傅宴停的肩膀上,傅宴停的脖子好香,頭發也好香,薄荷香裡摻了一絲冷香,混合成一種屬於他的,獨特的清冽味道。
白桃把下半張臉埋到他頸窩裡,猛吸一大口,然後滿足地笑起來,傅宴停好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