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地,哎喲,天色不早了,我還要去拜訪其他長老。不玩了,不玩了。哎喲,這上了年紀,就是腰酸背疼,腿腳不受使的。”
閒鶴長老有些遺憾的看了看司地,聲音中帶著困頓與難過。
帶著褶皺的眼皮微微耷拉著,眸中盛著可憐兮兮的光芒。
輸給閒鶴長老,顯得自己平庸無能。
贏了閒鶴長老,會讓長老麵上無光。
這盤五子棋雖然沒有走完,停在此處卻恰到好處。
司地聽著閒鶴長老有些遺憾的話語,看著長老近乎羞愧的神色,終究是沒有落下第五顆棋子。
棋盤上四顆棋子連在一處,在陽光的暈染下,靜默閃耀著。
手中的白子,被司地放在紙盒中,啪嗒一聲脆響,白子和其他許許多多的棋子混合在一處,已經分辨不出來,哪一顆是司地剛剛拿著的那一顆棋子。
石青坐在桌邊,微微眯著眼睛,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不依不饒的說道。
“閒鶴長老,你可彆耍賴。眼瞅著,這盤棋,可是快要分出個勝負了。閒鶴長老,做妖怪呢,最重要的是真實。做事情呢,最重要的是有始有終。因此,閒鶴長老,我以為你最好下完這盤棋,再說離開的事情。這天色還早呢,陽光多麼明媚,清風多麼和煦啊,正適合下五子棋。”
閒鶴長老連忙擺手,一手扶著腰,哎呦哎呦的站起身子,拿過竹筐的背帶,轉身便要離開。
“不了!不了!我這身體不好,剛剛回狼妖族,可得好好修養修養。”
元一一低著腦袋,一邊吃著香甜的巧克力,一邊拿著司地的帕子,擦著嘴巴,沒有注意到偷偷溜走的閒鶴長老。
閒鶴長老和藹的麵色第一次露出無奈與羞愧,司地望著閒鶴長老矯健的步伐,心中泛起溫暖的漣漪,嘴邊不自覺掛著淡雅的笑容。
上了年紀的閒鶴長老,卻沒有任何架子。
依然如孩童一般天真的心性,如孩童肆無忌憚的偷奸耍滑,真是可愛極了。
石青從座位上起身,輕輕拉著閒鶴長老,執拗的不讓他離開。
自己都輸了一局,閒鶴長老也應該輸一局。
那便表明不是自己棋藝不佳,而是司地的棋藝過於卓越。
石青這麼想著,看著即將收尾的棋盤,便不想任閒鶴長老自行離開。
“閒鶴長老,你身體不好,坐我旁邊,我幫你把剩下的棋走完嘛!”
反正,無論閒鶴長老的棋子咯吱在何處,司地落下一子之後,這盤五子棋便有了結果。
閒鶴長老連連晃頭,堅定的打算離開。
石青抓住閒鶴長老,便不打算撒手,聲音帶著圓滑的機靈與調皮。
“閒鶴長老,你累了,你就說話。你說這棋子放在哪裡,咱們就放在哪裡。你說五子棋還沒下完呢,你就要跑,可不應當是你這個輩分做出的事情。”
閒鶴長老有些不耐煩石青的糾纏,站在原地數落著。
“哎喲,你話怎麼那麼多。你能不能像你父親一樣,少說話,多做事。你若是閒得慌,跟我走,我家那空蕩的院落,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要知道,從小長到大,閒鶴長老都不待見石青。
司地摸了摸元一一柔順的長發,冷淡出聲,從中協調著。
聲音雖然冷漠,卻隱藏著默默地關懷。
“石青,這盤棋明顯平局了。閒鶴長老年紀大了,身體就容易積累各種毛病,可以理解。石青,你去送送閒鶴長老。”
石青聽到司地略微壓迫的嗓音,搖著腦袋,一臉不樂意,堅定的拒絕著。
“不去。”
司地預料到石青的反應,恭敬起身,站在桌邊,禮貌的向閒鶴長老道彆。
“那閒鶴長老請便,有時間,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