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地像是貓咪一般,於幾米高的地方,悄無聲息,躍進土坑。
利落的彎下腰,兩隻胳膊,架在元一一汗濕的胳肢窩下麵,將她從地麵上撈起來。
一臉嫌棄,架在半空中。
至於司地為什麼不用靈氣,可能是因為鬆動土壤過於耗費體力。
或許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太過緊張與在乎,幾乎都忘記自己的存在,更不用說記得自己那些不值一提的長處。
元一一嘴邊掛著晶瑩的口水,在晦暗的光線中,讓司地不忍直視。
司地忍了忍心中厭煩的感覺,於袖中抽出一條繡帕,將元一一留著口水的嘴唇穩穩蓋住。
於陰冷的後院走出,來到一片光明之中,元一一身上臟兮兮的灰塵更顯黝黑。
像是穩重踏實的土地,又像是好幾年不洗一次澡的豬頭。
元一一昏睡的形象過於真實,司地隻得避開視線,舉著元一一,走回閣樓。
黑色的羽絨被,乾淨整潔的靜置在床鋪上。
司地的視線在屋裡轉了一圈,有些不知所措。
司地坐在桌邊,認命般,將元一一抱在懷裡,一臉嫌棄與無奈,視線落在遠處的窗邊。
連綿的山脈,在蔚藍的天際下蜿蜒延展,像是一條氣勢磅礴的巨龍。
森綠的竹葉,在窗台一側靜默盛放著。
清爽的氣息,吹拂在臉上,帶著一絲安逸。
元一一在司地懷裡,四仰八叉的躺著,臉上帶著安逸滿足的色彩。
睡夢中,依然能感覺到身上額外的溫暖。
像是躺在厚厚一層的天鵝絨之上,身體自然伸展,沒有任何阻礙,無需多餘擔憂。
元一一自然翻了個身,腦袋往司地身上蹭了蹭,像是一隻獨立卻渴望依賴的貓咪,整張臉都埋在司地的胸口處。
司地忍住將元一一扔出窗外的衝動,有些無奈的咧著嘴角。
猶疑半晌,兩隻胳膊微微收緊,將臟兮兮的元一一穩穩抱在懷裡。
下午的陽光,更為柔和,清風徐徐,空氣帶著恰好的溫度。
元一一兩隻烏黑的爪子,抓在司地後背雪白的衣服上。
臉上的灰塵,無一例外,全部蹭在司地潔白的胸襟上。
溫熱的胸膛,跳動著炙烈的溫度。
司地麵上帶著微微的紅暈,任由元一一張牙舞爪的抱著。
麵上的神情,依然一絲不苟的冷漠著,多出一點點嫌棄,也經由濃濃的喜愛之情而忽略掉。
天色漸晚,蔚藍的顏色更為深沉濃烈,陽光一點點隱藏蹤跡。
竹林由翠綠變成墨綠,晚霞在竹子尖端纏繞流轉,縹縹緲緲。
房簷上方升騰起一團團白色的煙霧,飄散,飛躍,最後湮沒於蒼茫之中。
烏黑的手掌,在唇邊輕輕蹭了蹭。
長長的睫毛,像是紛飛的銀杏葉,在昏暗美麗的暮色中,緩緩展開。
漆黑的眸色,不帶任何瑕疵,直直望進司地的瞳孔,瀲灩的波光,帶著一絲迷離與困惑。
臉頰上驀然出現兩團紅暈,透過黝黑的底色,散發明媚健康的羞澀。
元一一有些不好意思,便慌亂的打算起身。
司地的腿部十分矯健結實,元一一摸了兩把,才將將站起身來。
眼看著,便要爬出司地的懷抱,冷不防,腳下被司地長袍一邊勾連住,再一次倒了下去。
擔憂的神色,在司地冷漠的眸中,浮現出來。
元一一總是這麼粗心大意,讓自己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