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地嘴角輕輕抬起,露出了一個溫柔迷人的笑容。
“以你天生的資質和智力,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修煉成精的。”
我抽了抽唇角,真是懷念家族裡那些老向日葵,他們說的話雖然顛來倒去不耐聽,起碼還稍微有點窩心。
司地說的話就不一樣了,一語中的,而且毫無人性可言。
古樹不知什麼時候睡醒了,又補充一句。
“孩子,未來某一天啊,他呢,是狼妖,而你呢,是植物妖。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勸你啊,早點離開這狼妖,要不以後有你受的。”
司地身上散發著冷冽的味道,四周風沙大作,像是他接我離開向日葵家族那一天。
我感覺到司地的憤怒,努力的安撫他。
誰讓我們向日葵家族生來就是治愈係,可能碰到冷漠深沉的司地,也是一種命運的贈予吧。
我晃著腦袋瓜子,渾不在意說道。
“我不這麼覺得啊,在我眼裡,除了太陽光和月亮光不一樣,其他萬物都沒有什麼分彆。太陽光天生溫暖,甚至在某些時候變得熾熱不可直視。月亮光自古冰涼淡雅,清高如水,濡養滋潤,不聲不響,潛入人心,沁人心脾。即使是不相同的兩種光芒,依然會在天空中的某一點交彙相聚。無論是物種,人類還是妖怪,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思,不是嗎?更何況,就算我們是不同的,那不正好互補嗎?”
司地身上肅殺的氣勢緩緩平息,風沙安靜了下來,一瞬間,天上的雲朵全部消散,光芒籠罩大地。
古樹看了看天上還未完全消散的月亮光影,冷冷哼了一聲。
“哼,終究是不一樣的。”
“老爺爺,你是不是有什麼有趣的過往啊?不如,你現在講一講。我猜啊,要不就是你被動物妖傷害了,要不就是你被動物妖拋棄了。”
古樹整個古銅色的皮膚瞬間變成了濃厚的黑色,身上多條根部露在空氣中,不斷顫抖搖晃,好像氣的不輕。
“你!你!你過分了哦,葵花妖,你給我安靜,不要打擾我睡覺。”
古樹本來想說,你們不安靜,我就把你們都扔下懸崖。
司地冷冷的看著古樹,手掌中白光閃爍停頓,古樹打了個冷顫,最後隻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嘿嘿,沒問題。”
我將兩片葉子抬起,把臉盤都遮擋住,不再說話。
我呆在花瓶裡,花瓶致密的質地和瘦弱的身材,讓我感覺到束縛。
我的根部努力朝著四周生長,卻無法撼動花瓶半分。
司地安安靜靜,又坐到潭水邊,安安靜靜的修煉。
“司地,這花瓶又瘦又小的,你可不可以給我換一個容器啊?”
司地聽到我抱怨的聲音,收了手中的光芒,轉過身子,目光疑惑看著我。
“我以為你會喜歡。”
這花瓶確實和我長的沒有兩樣,不過這樣,我的根部就沒法生長了。
動物妖和植物妖之間確實溝通不暢,看來隻能我親自指導了。
“司地,你可不可以再幫我找一個容器。底部特彆特彆肥,上麵寬寬,那種敞口的容器。”
我兩隻胳膊來回比劃,上上下下,將容器的模樣描繪出來。
司地仔細的聆聽我的要求,將我說的一一記在心中。
一道白光閃過,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嗯,我剛剛聽到古樹想什麼了。
我站在潭水邊,咽了口吐沫,不敢輕易挪動,也不敢看古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現在司地不在,古樹應該會很容易就能把我扔到懸崖下方,我還是安靜為妙。
過了好一陣,司地費力的將新容器,舉在腦袋上麵,一步一挪,走了回來,身形好像還有幾分吃力。
我仔細的瞧了瞧,這是一個上下同圓的大水缸,裡麵裝了大半的土壤。
我滿意的點點頭,被司地抱著換了個新窩,心情不是一般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