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死死咬著嘴唇，仰起頭，竟然充滿怒意的和這仙尊直視。
“請問仙尊，這方末世，數億萬生靈慘死，可是七星聖地所為？”
這一句話問出，不少金丹的弟子都是暗自搖頭，果然是剛剛飛升的愣頭青，如果是他們，哪裡會有勇氣因為這點小事就以這種語氣和仙尊說話。
不過，無論是瀟湘，還是韋香等人，都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
仿佛慕容雪會問出這個問題，再正常不過。
“是。”瀟湘一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聲音仿佛是從天上湧下一般，浩瀚而又嫋嫋難言，“此方宇宙，二十一顆星球，近千億生靈，全部毀滅。”
“”
慕容雪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就這樣承認了，她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張了張口，卻再也難以問出一個問題，隻覺得心中有無儘的悲哀湧出。
這就是仙人。
這就是世界。
雖然她早已經從明心那裡知曉了部分的真相，但是當這一切都擺在麵前的時候，隻覺得萬念俱灰，連指責的話都說不出口來。
對於強大者，凡人如螻蟻，的確再正常不過。
但這數年來的一切，曆曆在目，絕望、掙紮、黑暗，還有希望，她所見到的一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都有些什麼意義？
慕容雪心中的死寂，麵前的這些人都看出來，但是，瀟湘仙尊一句話也沒說。
她收徒弟，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就是第一個考驗。
闖過去，接受了，並且將其融於聲樂心境之中，轉化為自己的東西，這才有資格做她的弟子。
“阿雪！”明心忽然在慕容雪的心中大喊一聲，“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努力做個無上樂姬的！”
“”慕容雪心中一顫，在腦海中喃喃道，“明心”
她很明白，自己的一切，包括現在能被看重的原因，都是來自於腦海中的明心，來自於這個無上樂姬培養係統。
丹藥，獎勵，這些都隻是輔佐。
救了她的，恰恰就是明心，是那些享樂的樂曲，甚至是偶爾來自無上至尊的一兩句誇張的話。
因為，這給了她期盼。
期盼，對外來的期盼，這是在末世之中最寶貴的東西，猶如璀璨的陽光一般。
她的路，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目光漸漸的堅定，哪怕是仙界，又能如何，這所謂的仙尊，不一樣沒能發現腦海中的係統麼。
“看來，你已經有了新的目標。”瀟湘的表情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
能夠在知道了仙界情況，知道了末世真相後，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就走出來，並且豎立了新的目標，極為難得。
哪怕這個目標，是毀滅聖地。
七星聖地的這種模式，就注定了招收的弟子，在最初的時候，很難說對七星聖地，對宗門產生認同感。
畢竟，這些人大多都是在自己的世界裡赫赫有名，甚至稱霸一方的存在。
可以說，在知道了自己不過是被圈養起來的存在之後，當場就霸氣的想要與七星聖地不死不休的人也不在少數。
想她當初，同樣如此。
但是這種情感不過堅持了兩百年不到的時間。
因為眼界完全不同了。
修行之路，難以想象的浩瀚，世界，也難以想象的遼闊。
“那麼，根據七星聖地規則，你可以向宗門提出個心願。”瀟湘甚至沒有問慕容雪同不同意拜師，因為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任何心願都行？”慕容雪目光一閃，仰起頭，沉聲問道。
毛莫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早已經將心願的事情告訴慕容雪了，而且慕容雪也已經同意了。
但這個問題
“自然不是。”瀟湘輕笑著搖搖頭，“若你說想要成為仙帝，那怎麼也無法做到，此心願，對於宗門而言隻有框架限製，對於你而言，卻隻能自己決定，並且隻有一次機會，若是超出了限製，那就沒有用處了。”
慕容雪明白了，這就是看自己。
要是貪心的人，想要求更多，結果無法實現，那這個心願，就此浪費。
“慕容妹妹。”毛莫終於忍不住，插話道，“你已經答應了哥哥的。”
慕容雪看也沒有看他，反而是慶霞仙尊冷笑一聲，“我等仙尊講話，豈有你插話的地步？受罰。”
話音剛落，毛莫發出一聲痛哼，四肢卻是已經完全扭斷，更有靈力暴虐。
這幾乎是插話、冒犯上級的最嚴重的處罰了。
慶霞仙尊還明顯挑釁的看了眼韋香仙尊，意思很明顯，你的弟子在我手下，就是這麼慘。
韋香仙尊依舊是笑臉盈盈，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一般。
但實際上心裡是怎麼想的，隻有她們兩個人才知道。
而毛莫，已經是心如死灰。
毫無疑問，他終究還是在慕容雪這裡栽了跟頭，不愧是有資質入元神的女人，以區區凡人的眼界，就能夠在他的攻勢之下保持著如此清明。
不，甚至可以說是薄情。
若沒有他送仙丹，更是托師尊請來了瀟湘仙尊，哪有這魚躍龍門的機會。
而現在。
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慕容雪，的確是對這個從一開始就警惕著的男人沒有太多的感激之情，主要在心思暴露無遺的情況下，他的那些手段，就有些過於惡心了。
更何況，這個心願，她有著絕對要做的事情。
“我的心願，就是希望，能夠讓城市中三萬一千二百四十一人，逃離末世，擁有一個安穩，幸福的未來。”
最初的時候，她是希望，無上至尊能夠實現她拯救世界的願望。
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這的確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好像這個世界的毀滅一樣，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三萬多幸存者。
根本就不需要無上至尊來做。
單單她就可以做到。
“好。”慶霞先一步點點頭，“我會申請宗門，以飛船將他們送往新的宇宙和世界，不但能安穩此生，才能帶著你們的文明繼承下去。”
她甚至沒有詢問慕容雪是否確定這個願望，作為剛剛踏入仙門的雛鳥，會提出這種願望，再正常不過。
就在沈雲以為，一切似乎是完美的結束時。
“等一下。”毛莫，忽然掙紮著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