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的表情帶著毫不掩飾的失落。
看的出來,她是真的不想要離開。
“你要是想留下來”以至清仙帝的實力,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姐姐?”無垢在看著姐姐繃緊的表情之後,卻滿是擔憂的抱住了姐姐的胳膊,“無垢自然是跟著姐姐啦,無論去哪裡,都一直跟在姐姐的身邊,不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說好的嗎?”
赤子之心,對他人的情感,也有很強的直覺。
無垢敏銳的察覺到了,至清在這一刻的心情。
對於仙帝而言,語言並不是表達情感的最好的手段,目光、神魂、意誌,甚至是法則,因果,所有的這一切加起來,至清,切切實實的接收到了無垢的情感。
並沒有被拋棄
她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妹妹,情緒前所未有的劇烈波動,在剛剛那一刻,的確是感到了恐懼。
她甚至仿佛看見,妹妹和渺雲離開她數十萬年之後,回來麵對一個變化的陌生的她,投以愕然和同樣陌生的表情。
如果是那樣。
即便是不朽的生命,對於至清而言,都恍若失去意義。
“不怕不怕啊,無垢永遠永遠都會在姐姐身邊的。”
無垢這會兒仿佛才是姐姐一樣,伸出手在至清的背脊輕拍著,口裡麵說著安慰的話。
一株雙蒂,她對姐姐的情感,可不比姐姐對她的情感來的淺。
已經到了隻要離開姐姐身邊,就會不安和束手無策的地步了。
隻不過。
情緒不會太過於波動的無垢,的確,會給人一種淡薄的感覺。
“至清陛下。”渺雲忽然軟軟的喊了一聲,似乎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解釋道,“赤子之心,並非是情感不曾一變,無垢無垢陛下因為心境無垢,或許難以表示,但實際上,我們對於羈絆的重視,還要遠遠超過了一般人,隻不過更重視初見,就如沈雲道友,對我而言一樣。”
事到如今,渺雲已經很少用“沈雲道友”來稱呼沈雲。
但這一聲道友。
仿佛將沈雲拉到了對他而言的數百年之前。
重視初見啊。
應該慶幸,他在初見的時候,給無垢留下了不錯的影響麼。
這份羈絆,正是因為有那時的種子,才漸漸的長成了現在。
至清似乎是在沉默,又似乎是在做著某個艱難的決定,拳頭數次的握緊,又放下,她一向是乾脆果斷的性格,但是在涉及到了自己的妹妹,也變得猶豫了起來。
“若你一直是這個樣子,我們的婚事,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沈雲在這個時候,歎口氣,緩緩說道,“我叫渺雲過來與無垢認識,原本隻是想要讓你放心,畢竟,無垢能夠在這個家裡生活的很不錯,但若你對無垢的姐妹情,依舊是占有欲多過於祝福那你和我之間的羈絆永遠不可能達到婚姻的地步。”
簡單來說。
這麼放心不下,乾脆你們兩個自己結婚好了。
像這樣簡單的道理,至清怎麼可能不懂。
她在這一次,沉默的時間,遠比之前還要長。
最終
漫長的時間過後,至清幽幽的歎口氣,鬆開了懷裡的無垢。
“無垢在這裡,的確會很幸福,很開心。”
畢竟,這裡的每個人都沒有將她視為仙帝看待,而且,還有渺雲這位,很有可能將會是一生之友的同伴。
而在這一刻。
沈雲忽然發現,至清,竟然已經滿足了點化的要求了。
因為要為妹妹尋找幸福,所以,做好了哪怕付出一切,也要留在這裡,留在沈雲身邊的決心?
“呼——”
沈雲長長的鬆一口氣。
終於,搞定了。
仙帝,果然是最難點化的,也就是貝內特這種,極度怕死的類型,容易一些。
搞定了至清,無垢的話,估計也是分分鐘的事。
當下,沈雲也不再浪費時間。
“至清,你已經滿足了和我建立契約的條件。”沈雲伸出手掌,“這份契約一旦建立,我許偌你必然會成為不朽,但是,也同樣意味著你再也無法離開我的身邊,最後的決定,放在你的”
啪——
沈雲的話還沒有說完,至清就直接抬手,乾脆的拍在他的手掌上。
“終於可以了嗎?也不知道是什麼契約需要這麼多要求。”至清沒好氣的說道,“那就快點吧,隻要無垢在這裡能夠幸福,你就算趕我走也不走。”
“”
沈雲也不說話,直接建立契約。
過去這麼多年,他的蓄能,其實夠再強化一到兩個妖精成為仙帝,但是因為和平的環境,所以一直沒有做決定。
這會兒隻是建立契約,將本來就是仙帝的至清,從大天道的名下,拉到自己的名下。
倒是不用小號什麼蓄能。
過程也很簡單。
但是,在半分鐘之後,至清瞪圓了眼睛,微張著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沈雲。
天,天道!?
這個男人,竟然是天道!?
她不是沒有想過可能的情況,就連沈雲實際上是一位不朽這種近乎不可能的情況都想到了,但是,竟然是天道,這也太過於驚悚了吧。
和貝內特的第一反應一樣。
如果天道,擁有自己意誌。
那麼,將一切的實力,甚至是神魂都依靠在天道之上的修行者,又是什麼呢?打工仔?奴隸?
“我的存在,隻是一個偶然,但是在最初的時候,我和你們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生靈。”沈雲單單看表情,就知道至清此時的想法,他將自己的聲音傳遞過去,解釋道,“我現在的狀況,你可以理解為,神魂和一個完整的小天道融合,而大天道,是沒有自我的意誌的。”
“”
至清,以身為仙帝,強大的魄力,接受了這一切。
“這麼說的話,我現在,就算是你的部下了?”至清抿了下嘴唇,似乎是很無奈,“我還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明明說好的,是結婚的,怎麼變成部下了?”
“不這樣的話,我可沒有保證你能夠成為不朽。”沈雲笑著收回了手,想了想,又摸了摸至清的頭頂,“我可沒將你視為部下,你們都是我的家人,婚還是要結的。”
“那就彆這樣摸我的頭,我又不是無垢。”至清沒好氣的甩開了沈雲的手掌,但是又反手握住。
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暖,不得不說,這種緊密聯係的羈絆,在不反感的情況下,反而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