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這種豔麗的顏色,五官清秀或是氣場不足的人,穿起來就會落了下成。
之前幾次,孔月的妝畫的還算不錯,讓她清秀的臉添了幾分穠豔之感,並沒有讓她那張臉在衣服的襯托下顯得黯淡無光。
但這次,或許是因為太急,又或許是孔月自作聰明。
原本麵上化著的精致妝容一點都沒有留下,白淨的臉素麵朝天。
一下子就被華麗的騎裝對比的沒有絲毫突出點。
孔月似乎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找雲凰麻煩的心思,蹙了蹙眉,衝著雲凰不屑地冷哼了一下以後,就慢悠悠地騎著馬走到了一旁。
雲凰略微勾唇笑了笑,回到校場以後就翻身下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景軻已經在禦座上坐著了。
看那樣子,也是剛剛回來沒多久。
雲凰偏頭看了他一眼,就發現景軻正在遠遠地打量著景禦。
柳眉一挑。
既然這樣在乎,那景禦在冷宮的那些年為什麼一直不聞不問?
她將景禦過繼到自己名下的這一年來,又為何不曾關心過景禦一次?
有苦衷?
難道他知道那個害死了元後的真正凶手是誰?
但是古代不是講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嗎?
他若是真的知道那個人是誰,並且有心為元後報仇的話,直接找一個罪名賜死便可。
何況這還是謀害元後的罪名。
要為元後報仇,對景軻而言,這件事真的太容易了。
在安靜了一會兒以後,孔月也回來了。
跟在她身後的景炎默默在景禦、景鴻他們身邊站定。
並狠狠地看了一眼他們二人。
景禦麵色不變,甚至還帶著幾分嘲弄。
而景鴻則是立馬顫抖了一下身子,將頭垂的更低。
好像這樣做了就能讓景炎看不到他一般。
景炎見狀,嗤笑了一聲。
景鴻這個廢物。
有資格奪嫡的人隻有他、景文、景禦、景鴻,還有那個才九歲的景安。
但景文就是個病秧子,景鴻又是個膽小鬼廢物,景安就是個小毛孩。
三個人都不足為據。
所以,在景炎的眼中,有能力奪嫡的人,就隻剩下了他和景禦。
景炎一直認為,自己隻要將景禦這個唯一的威脅除去,他就一定能夠成為太子,成為這大盛朝未來的君主。
雲凰的目光狀似不經意地從他們三人的身上掃過。
已經完全把自己裝成了一隻鵪鶉的景鴻並沒有注意到雲凰的這一道視線。
但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雲凰身上的景禦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並抬頭與雲凰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景炎雖然不像景禦,但也算五感敏銳,很快也察覺到了雲凰的這一眼。
那無波無瀾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那一瞬間,景炎就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驚得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目光離開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敢大著膽子,抬頭往方才那道目光投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看到那個地方坐著的是雲凰的時候,景炎心中是十分震驚的。
因為他有點不敢相信。
一直以來自視甚高的他根本不願意去相信,剛剛那道讓他產生了幾分恐懼心理的視線,竟然是由一個女人所出。
景炎咬了咬牙,眼底閃過一絲陰戾的神色。
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孔月,與她交換了一個眼神。
坐在雲凰與孔月中間的景軻將這一幕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
雲凰察覺到了身邊人周身氣息的變化,以及他腦海中明顯的情緒波動,紅|唇一勾,手支在扶手上,下巴枕在了手心,微眯著眸子看著台下的眾人。
另一隻手則是一點點撓著趴在她腿上的酒酒。
一旁的太監正在朗聲彙報這一次秋狩的情況。
直到他念完,景軻隨意地給狩中獵物最多的三人發了一點獎賞以後,就有點打算起身離開。
卻被雲凰拽住。
“陛下,臣妾還有話要說。”
這麼不敬的動作,和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其收入了眼底,聽在了耳中。
在他們的眼中看來就是——
符貴妃簡直就是恃寵而驕,仗著陛下之前下了皇後娘娘的麵子,並在他們的麵前有意無意地體現符貴妃比皇後更重要的事兒,就敢這樣對陛下不敬!
陛下都要走了,她竟然還敢上手攔!
包括孔月看著她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嘲弄和看好戲的意思。
就更不要說像是莊妃那樣的那些嬪妃了。
唯獨隻有一個賢妃,看著雲凰的表情帶著明顯的勸阻和擔憂。
景軻被雲凰這樣突然拉住,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