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
我愛你。
亓嶼霖直到這種時候,才徹底明白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才會想到這句話。
她到底是不知道的,關於他的心意。
否則的話,又怎麼可能還會站在這裡,對他開這樣的玩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看著雲凰的目光中,那滿滿的喜歡,都快要溢出來了。
“我是1是0,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彆嗎?”
在二人都沉默了很久以後,亓嶼霖倏地衝著雲凰開口問道。
他隱約察覺到了她要離開。
所以便先發製人地讓她不得不為了回答他的問題而留下。
哪怕隻是再多相處這麼一點點時間,他也覺得很滿足。
“區彆?”雲凰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不是很明白亓嶼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其實她對這個世界的第二性彆區分這塊,是一點都不在乎的。
頂多就是覺得作為一個1,她的身體構造多出了那麼一塊地方,這兩年來一直都讓她感到有那麼一點不適應以外,其他也沒什麼。
而像亓嶼霖這種第一性彆為男的人,是1是0還是05,她都覺得沒有多少區彆。
頂多就是第二性彆是0的人,會有一個讓人覺得很麻煩的fa\qg\qi罷了。
剛剛那樣和亓嶼霖說話,也隻是覺得那樣逗他很有意思。
但其實她是真的並沒有對這種第二性彆有什麼偏見……
“不管你的性彆是什麼,你都是亓嶼霖不是嗎?是我在這個星際唯一承認的對手。”
不僅僅是在這個星際。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哪個時空,他都是她唯一承認的戰友和對手。
唯一一個可以跟上她的訓練強度,並且有能力和她分庭抗禮的人。
“桑懿。”亓嶼霖在雲凰說完以後,就垂下了頭,如大提琴音一般低沉悅耳的聲音此時帶著幾分沙啞地緩緩念著她的聲音。
“嗯?”
雲凰站在原地等著他的下文。
“不管你這話是不是你的真心話,反正我當真了。”
說完的那一瞬間,亓嶼霖猛然抬起頭,手也在同時伸出,拉過了雲凰的手,一個用力就令她跌落在他的懷中。
趁著雲凰還在因為這突發情況而有些發懵的時候,他唇|瓣輕顫地貼上了她的唇。
卻也僅僅隻是貼著。
不敢再有任何深入的舉動。
他們是所有人眼中的宿敵,做到這種程度就已經是很越界了。
若是再過線……
世人的看法他倒是可以不在意,但,桑懿會想要殺了他的吧?
然而出乎亓嶼霖意料的是,雲凰在最初的愣怔過後,眨了眨眸。
血紅色的雙瞳與亓嶼霖那溫柔的藍眸對視了兩秒以後,就輕輕的闔上。
被亓嶼霖拉住的那隻手現在已經掙開,並且反手就將他的手給抓住,在將亓嶼霖推倒在床上以後,才將他的手向上一舉,扣在床頭。
“看來,亓指揮官對我隻給你用了臨時標記幫你解除煩惱的事感到有點不滿吶。”
雲凰的聲音帶著調笑,低首湊在亓嶼霖如玉般的耳邊。
說話間,那熱氣都落在了他的耳畔。
鼻息間滿滿的都是她身上的玫瑰香味。
“可是亓指揮官,有些話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與惡龍纏鬥過久終將成為惡龍,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如果你一直遊走在黑與白的邊緣,那麼你就會一點一點地,無法挽回地變成灰色。”
“到那個時候,善惡將會變得模糊,正邪會失去控製,你腳下前進的道路未必是他人認可的道路。到那個時候,你隻能一意孤行地往更深處走,每走一步,你來時的道路就會在你的腳下崩塌消失,你無法回頭,隻能往前走。”
“但這條道路,從一開始,便是錯誤的。”
“亓嶼霖,這便是你若是與我走的過近後,會遭遇的將來。你想清楚了嗎?”
她的朱唇不斷地翕動著,嗓音是一種天然就勾著人心弦的微啞女音,讓亓嶼霖忍不住地沉醉在她的聲音中。
但她語氣中的清冷和警告,還是不斷地刺激著亓嶼霖的大腦,讓他每每在沉|淪的邊緣,都緊急懸崖勒馬重新找回理智。
他看著雲凰的目光帶著幾分茫然和心疼。
他不知道她都經曆了一些什麼。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活的如此清醒。
清醒到,讓他都感到害怕。
活的太過清醒理智的人,會很累。
這麼多年來,她又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亓嶼霖沒有說話,隻是用那樣的眼神靜靜地看著她。
雲凰與他對視,對於他的這個眼神,她僅僅隻是皺了皺眉。
其實她並不需要心疼這種東西。
如果有人心疼你,那在一定程度上,你就已經成為了那個人眼中的弱者。
而她雲凰……
從來都不是那個弱者。
但如果這個人是鳳霄,她還算勉強可以接受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桑懿,我從來都不是白色。”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將所有要說的話全部都說完了。
雲凰眸光微閃,然後勾唇輕聲一笑。
低首吻上了亓嶼霖的唇。
槍硝味和玫瑰花香逐漸盈了滿室,甚至越來越濃烈。
就像是一把老式的槍支上一點點地纏繞上了帶著刺的玫瑰藤。
最後,在槍口的位置,綻放出了一朵令人驚絕的豔麗玫瑰。
玫瑰的香最後壓下了槍硝味。
在感受到雲凰的唇正抵在他後頸的腺體,沒有過多的動作,似是在等待他的同意。
亓嶼霖的心因為她的這個動作而顫動的厲害。
薄唇緊抿,在心裡做了無數遍的心理建樹以後,才咬了咬牙,輕聲地吐出一句“咬吧,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
如果是桑懿的話,他真的不介意。
雖然心中多少還是有點不習慣,生理上也有點不適應,但如果那個人是桑懿,他真的什麼都可以接受。
哪怕是永久標記,哪怕,是往後的日子裡,他都將會在潛意識中服從於她的意念。
這些都沒有關係。
雲凰蹙了蹙眉,在心底有些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