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不懂他們談話內容,但楊寰還是很懂事得拿起燒紅的烙鐵。
“不不,我願意把靈魂出賣給魔鬼!”
那鬼佬嚇得趕緊說道。
“那就說吧,是誰雇你們的?”
楊信一理他那件都快成破爛的飛魚服說道。
他的飛魚服好幾身,畢竟這東西在他身上損耗太快,實際上正規賜服除非特殊場合,不會像他這樣穿著正版,都是自己回家再仿造幾身,不過他是因為有九千歲特殊照顧,自己隨便從倉庫裡拿,新的飛魚服正從南京送來,今天是為了顯示他受到的傷害故意穿著的。
“我們是澳門的傭兵,但那些士兵是商船上的水手,我們半個月前就到了鬆江,原本是你們的總督奉你們皇帝命令雇傭,但一個姓錢的鬆江人負責我們的接待,我們首先到達鬆江,然後這個姓錢的和倫巴第司鐸找到我,要以一千兩黃金雇傭我們殺你……”
那鬼佬說道。
“倫巴第是誰?”
楊信打斷他。
“你們的話稱他為龍華民。”
那鬼佬說道。
“繼續!”
楊信說道。
“我和席爾瓦,我的奴隸迭戈,我們原本就是傭兵,在歐洲也是靠著乾這個為生的,自然非常願意賺這筆錢,至於那些士兵是我們的商船上水手,他們並不是雇傭北上的,北上的是我們和另外三十名傭兵,但姓錢的隻找了我們,估計他聽倫巴第司鐸說我們是乾這個的。但他覺得我們三人不夠,又額外雇傭了這些同樣能打仗的水手,這些人多數是日本人和菲律賓人,他們本來就在海上偶爾做海盜,他們的船長都是葡萄牙人。
姓錢的把傭金給他們船長。
他們的船長派他們跟隨我們,護送一門從商船上卸下的大炮,由姓錢的安排船送到這裡,之後就交給一個本地人,把我們安排到那處房子裡,計劃就是你們經過時候殺出去。
他們之前就說你很難殺死會魔法,我想無論什麼魔法都不可能擋得住一枚三磅炮彈,直接一枚實心彈把你轟死就可以了。
隻是我沒想到你還會飛。”
那鬼佬目畏縮地說道。
這時候倭國人給葡萄牙人當傭兵是很普遍的,荷蘭人進攻馬六甲城,最後守衛那裡的數百倭國傭兵死戰不降。
忠誠度極高。
“那個本地人是誰?”
楊信說道。
錦衣衛隨即就封鎖了那個院子。
但裡麵已經沒有人,而那座院子是葉茂才家的。
“不知道,但我可以認出他來,他不懂我們的話,我隻懂一部分你們的話,所以我們之間的交談不多,他負責給我們送吃的,到那座院子之後我們就再也沒出去過,一直藏在裡麵等著,從前天晚上到達,一直在那裡兩天兩夜,不過今天出擊的命令是他下達的。”
鬼佬說道。
這就沒法查了。
因為這個人肯定已經逃跑了。
不過好在這個姓錢的很好查,鬆江錢家可是很好找,更何況接收他們這些傭兵是公開的,隨便一查誰在做這件事,然後帶著薩拉查上門抓人,而且還必須要快,明天一早就得去。
不過這樣恐怕已經晚了。
薩拉查被俘虜的消息應該已經在傳往鬆江。
那麼這個人肯定逃跑,但利用這件事敲鬆江錢家一筆還是可以的。
這時候鬆江錢家頭號人物應該是錢龍錫,鬆江華亭,萬曆三十五年進士,目前還在翰林院當編修,崇禎時候的次輔,九千歲一案的審理者,另外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圓嘟嘟是他的親信,圓嘟嘟的成長完全是在他的關懷下。雖然暫時楊信還不想動鬆江府的這些,畢竟徐光啟和陳於階的麵子還得考慮,但有敲一筆的機會還是不能錯過的。
“你姓什麼?”
楊信問道。
“薩拉查。”
鬼佬說道。
“呃,薩拉查,我可以不殺你,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奴隸,他一樣也是我的奴隸,而且必須是閹奴,如果你不願意那就隻能死了,而像你這樣的,通常會被淩遲,你應該聽說過淩遲是什麼樣的刑罰吧?”
楊信說道。
“你不能這樣對我!”
薩拉查悲憤地哀嚎著。
“你連靈魂都願意賣給魔鬼,那當然是要連身體一起。”
楊信說道。
不過薩拉查也就是哀嚎一下,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再說這年頭像他這樣的被敵人抓住,尤其是北非,奧斯曼等國抓住,通常也都是這樣的處理方式,甚至這時候白奴貿易在西亞北非和黑奴貿易一樣繁榮,而在遙遠的美洲,同樣也有大量白人被同樣的白人奴役。這個結果很容易接受,像他這樣的在歐洲也都是最底層的窮鬼,飯都不一定吃得飽,做傭兵更是隨時有可能喪命,既然這樣索性認命給這個魔鬼當奴隸吧。
“對了,一年內你們還得戴著腳鐐!”
楊信補充道。
不戴腳鐐容易逃跑。
再說既然是奴隸,當然要有個做奴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