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野原正雄死了,就這樣死在了英雄的槍下。
我急忙跑到英雄的麵前,英雄雖然身受重傷,但卻還是看著此時的我一臉笑容。我心中五味雜陳,既有感動,又有感激。
我掏出電話,先撥打了救護車。之後通知左島健日修他們,可以回到會場來了。看到我充滿緊張且擔憂般的樣子,此時的英雄看著我,臉上的笑容也越發顯得燦爛了起來。
“彆笑了,命都沒有了半條,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這家夥,想要感謝我可以直說。”
“切~”
我不知說什麼,不過感覺自己卻被英雄戳中了心事。
此時的我,的確很想感謝他。然而話到了嘴邊,卻又怎麼都說不出來。
和上一次一樣,我撕破自己的衣服為英雄止血。那枚打進他身體內的彈殼,也被我快速的兩根手指輕鬆從他的傷口中取出。鬆野原正雄沒打算真的要英雄的命,或許就像他之前針對我的狙擊一樣。
或許在他心中,也有難言般的苦衷。
怎麼說做到巡查部長這樣的位置,沒有一些操守始終還是不行的。隻是他沒有抵擋住敵人的誘惑,這才因此越陷越深,最終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不過儘管如此,他對於我們這些後輩無疑還是存有幾分最後的善念的。
若非如此,隻怕我和英雄全都活不到現在。
“你當真不後悔那麼做嗎?”幫助英雄止住了傷口處的血,我突然目光黯然的詢問了句:“你對我的身份,應該一直也十分的好奇吧?剛剛那個機會難得,錯過了不可惜嗎?”
“嗯,老實說的確有些可惜。不過相比於知道那件事,我更珍惜我們之間的這份友誼。”英雄的目光透出至誠,語氣也馬上變得斬釘截鐵了起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我不能觸碰的東西。至少,現在或許還不成。”
他目光凝視著我,顯然既有表明也是試探的意思。
我沒有說話,隻是有些淡漠般的苦笑。
不得不承認,直覺的確是種好東西。至少這一次,我對英雄的這個感知表示了絕對的認同。
“我早晚都會告訴你的,但的確現在不合適。”
“因為告訴了我,我們就沒有可能繼續做朋友了嗎?”英雄突然這樣充滿堅定的問,眼神甚至也透出彆樣般的堅毅:“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倒希望我永遠都不知道。而你,也永遠不用告訴我你的秘密。”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心中更多的,是對於英雄對我友誼這份堅守的感動。他淺笑一聲,眼眶甚至有些顯得莫名般濕潤起來。這種感覺,顯然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左島健日修他們,這時候已經趕來。救護車緊跟著,也已經抵達了警局大樓的樓下。
眾人如同眾星捧月般,將英雄送上救護車。而看著救護車最後離去的背影,我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然而黯然的目光,卻還透出一股耐人尋味般不肯輕易拭去的深邃。
就在幾天之前,同樣是在救護車上,櫻井薰對我說過的最後的話如今還清晰的印刻在我的心中。
她說有東西要給我,而那件東西就藏在中國我滿載回憶的地方。
這個地方我當然十分清楚,而且如果沒有必要,我想我今生都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去了。那裡承載著我生命裡最灰色的一段往事,如同一塊已經結痂般的傷疤,讓我永遠不想將它翻起。
雖然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但我知道我必須取回那件東西。
一者,那是櫻井薰最後的遺願;其二便是作為身邊唯一了解我過去的人,櫻井薰既然將那件重要的東西藏匿在那裡,就可見這件東西對於我的重要性絕對不凡。
“也許這件東西,與我一直打算尋找的關於那個疑問的答案有關。”
我心中這樣想,眼神卻不禁透出一片灰色般的黯然與深邃。
……
“這或許,是我最近一段時間最後一次來看你了。”
“你什麼意思?”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聽到我這樣的一句話,英雄立即顯得神經緊張並且直接從床上坐起了身來。傷口還沒有完全複原,如今猛然的一個起身,直接帶動起了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你看你,這是做什麼?”
“彆岔開話題。”英雄義正嚴詞的警告道:“你要去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