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我,而我卻還是如此的鎮定。他的目光就像刀鋒,冰冷的氣息可以令這房間中的空氣凝結。
他走近,來到我的身邊。看著我,而我的目光中充滿了平靜與堅定。他笑了,淡淡的微笑證明了他的釋然。他走過我,之後推開了宿舍緊關的大門。似是他心靈上的最後一道屏障,如今崩潰、瓦解了。
“你沒必要試探我。”我淡淡的說:“是的,我沒有告訴彆人我的行動。而我也決不可能拿我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或許就在我將一切都了解了之後,我就將他的人看穿了。
他不可能殺我,就像他身為警官而義無反顧的徹查曾經迷霧重重的案子,之後對曾經的凶手判處了死刑。或許在他的心中,仍舊保有一顆身為警官的正義的良知。
“你應該還有疑問吧。”他問:“而那是對曾經的案件的,也是對我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在講一個塵封了多年的故事……
他不是主動辭職的,而是被迫脫下了這身他鐘愛的警服。
像他這種探案的高手,不可能不曾發現曾經的疑點。就在他要將整個案件徹查的時候,局裡下了通知,他忽然被調到外省出公差。他極力的想留下徹查完案子再走,可局裡的回複卻是……
“這是上麵的安排,你自己掂量。到底哪頭輕?哪頭重?”
他被迫離開了這裡,而內心卻一直牽掛著這件案子。
當他處理完外地的事而回到這座城市準備將未完成的案子繼續的時候。普傑恩的這件無頭公案,已經被人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草草的畫上了句號。
他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於是他展開了暗中的調查。
結果就和他預先猜想的一樣,普傑恩因為生相的貌美被在校的校長看中。
就在一天夜裡,她被校長強暴了。而正好目睹到這一切的正是那另兩名已死的學校的老師,而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為校長做了偽證並繼續了那個罪惡的謊言。
這是校方的恥辱,身為當時本校校長的栗秋生為了保住這個秘密不惜將普傑恩逼死。這件事,雖然並沒有公開,但當時學校也就是現在的很多資深老師都心知肚明。但迫於栗秋生的淫威,他們沒有說出事實,而是串供編寫了那不可能造成自殺的理由。
普傑恩死了,而栗秋生也隻是受到了降職的處理。
他應該是買通了身在局裡的某個領導,之後阻止了剛正不阿的肖藍平的調查。而就在肖藍平查出真相打算將栗秋生繩之以法的時候,領導卻以莫須有的罪名令他脫下了這件他一直珍愛並且視之為生命的警服。
“之後的事情,我想你都知道了!”肖藍平長長的鬆了口氣,眼眶中閃動著異樣的晶瑩:“而這就是宿命,身為警官的我雖然懲戒了惡魔!但我無疑也成為了惡魔,我有必要也必須接受上帝的懲罰,而那就是……法律公正的審判!”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腰板挺得筆直。
那或許是對他曾經聖潔身份的最後一份堅守,而這份堅守如今就隻剩下那空虛而令人為之汗顏的結局。
星光璀璨,那枚曾經鑲嵌在他帽子上最耀眼的【警】徽……
“是的,錄音是我故意留下的。我要做的工作已經做完了,而我也要去麵對我要去麵對的東西了。”他平靜的說。而也就在這時,他再度將頭轉向了我:“或許,你應該去做個警察的。我沒有想到,最後揭露這一切的人是你……”
他淡淡的說著,隨即嘴邊也露出了微笑。
那或許是對後生可畏的讚許,我淒冷的含笑。
是的,或許能像他這樣執著的警官如今的社會已經不多了。在名利和財富的趨勢下,又有多少妄稱正義的人士埋葬了那原本屬於他們自己的那份純潔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