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褚西忍笑,“今天月亮比較亮,路上也有人,一個人回去沒問題的。”
煙花在這個年代是屬於比較奢侈的消耗品,沒有人在肉都不能每頓飯見到的情況下,買這些東西燃放。
所以,即便是元宵節,這邊也隻有寥寥幾個孩子拿著紙紮的燈籠嬉笑玩鬨。
有人,所以並不怕什麼。
肖宗忱隻微微搖搖頭,就率先轉身,長腿一邁,朝著小院兒的方向先走一步。
褚西無奈,“真不用。”
她站在原地不動。
肖宗忱沒聽到她動靜,站定,轉身,就見她隔著那麼一段距離,俏生生地站著。
月色下,她臉上籠了一些皎潔月光,眼睛裡似乎也有星星在閃動。
“……還是把你送回去,我比較放心。”肖宗忱聲音沉醇,“剛才在想事情,沒注意走了這麼遠。”
“想事情?什麼事情?”褚西隻好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他身邊。
他決定要送,那就送吧。
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著他會回答,肖宗忱卻說了,“今天基地有幾個人問我,你和我是不是在……”
處對象,這三個字,肖宗忱有些說不出口,瞧見褚西還看著自己,嘴張了張,聲音沒發出來,耳朵卻紅了。
按說月亮再怎麼亮堂,在夜色中也不太能看得出來人的膚色變化,可巧就巧在,恰好幾個孩子拿著燈籠往這邊笑鬨著碰撞,快到近前的時候,一隻燈籠被撞得蠟燭傾倒,“騰”地燃燒起來。
火光照亮了這一處的空間,讓原本就看著他的褚西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你的燈籠不行!”四個燈籠剩下三個,剩下的三個再次撞起來,又燒了一個,直至最後,剩下一個。
手上唯一拿著燈籠的孩子哈哈大笑起來,“我的燈籠天下無敵!我的燈籠是燈籠大王。”
這燈籠褚西見過,就在菜市場和街邊,還有人走街串巷賣,很便宜,一毛錢就可以買到手。
這樣的燈籠,樂趣在於可以鬥燈。
一群孩子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唯剩兩個成年人氣氛微妙地站在原地。
褚西:“肖宗忱,你耳朵紅了。”
這句話出口,肖宗忱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熱度,又“騰”地燒了起來。
“為什麼?”褚西想著他之前未儘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難以置信,“處對象?”
就是因為這三個字,才耳朵紅的?
肖宗忱垂下手微微蜷著,局促不安,還有些赧然無措,“不……不是。”
“不是?”褚西見他都不敢看她,眨眨眼,戳穿他,“你說謊。”
肖宗忱抿唇不語,頓了一會兒,才說,“我送你回家。”
他往前走,褚西也跟著往前走,走了一會兒,褚西忽然出聲,問道,“肖宗忱,你覺得我怎麼樣?”
他害羞,是對她有意思吧?男女之間的那種微妙喜歡嗎?
如果是這樣,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而肖宗忱聽到她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腳下差點一個踉蹌,心臟收緊了一下之後,驟然舒展開,似乎有些不適應,“砰砰砰”跳得越發激烈,像是密集的戰鼓鼓點,一下一下擂在人敏感的神經上。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詢問嗎?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