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聰倒是猜得很準，莫榮臻塞到她手裡的那張支票，的確是五百萬，好大的手筆。
這也足以證明，莫榮臻的野心真的很大，對於這一點，莫子聰看來早就心知肚明。
可是，韓若卻不敢承認。
“你不用遮掩，他這伎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新鮮。”莫子聰低笑道。
可是，韓若卻笑不出來。
她隻能將頭埋得更低。
本來還在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他，結果他卻什麼都知道了，那麼，她該向他尋求庇護嗎？
可是，關於安安的事情，她卻沒法開口。
“你要是缺錢的話，他的支票不拿白不拿。”莫子聰說。
她有些驚訝。
這個男人到底是有著多麼強大的自信，在明知敵人已經出招的情況下，竟然還能這麼泰然自若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總裁，您既然一早就知道莫二爺心存不軌，為什麼一直縱容他？”
莫子聰勾著唇角，語聲清冽如冷泉，仿佛從邈遠的天際傳來。
“你聽說過鄭伯克段於鄢的故事嗎？”
韓若又愣了愣，隨即立刻明白過來。
那個故事裡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一時的縱容並不是因為軟弱或者息事寧人，而是要等到對方鑄成大錯以後，再大義滅親連根拔除。
看著莫子聰似笑非笑的側臉，她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個男人。
既然他都猜出來了，韓若也沒有必要隱瞞，她翻出莫榮臻給的那張支票，還給莫子聰。
“做什麼？”
“你們莫家的錢，當然要還給你。”
莫子聰並沒有去接，反而說“拿著吧，給你女兒請幾個保鏢，省得你總是擔心，到時候被人利用。”
一個人若是要強大，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的軟肋，而韓若的軟肋，似乎有點多。
韓若十分驚訝，沒想到他竟然考慮問題那麼周到，連她的女兒都能夠考慮到。
她沒忍住自己的目光，定定看著他。
他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問“又怎麼了？”
“總裁，為什麼你總是什麼都能知道？”
他啞然。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都知道，譬如有一個問題，他始終都想不明白。
程雲諾，你到底是誰。
這時，小於拿著幾串烤羊肉串跑了過來，先恭恭敬敬給莫子聰打了個招呼，然後把烤串遞給了韓若。
“小程，我看你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是我特地給你留的，剩下的都被那群餓死鬼投胎給瓜分完了。”
韓若向他表示了感謝，莫子聰在一旁，臉色卻冷得如同在冰窖裡。
這個新來的員工，還真是沒眼色，竟當著他的麵對程雲諾獻殷勤。
“正好，我晚上也沒怎麼吃，給我吧。”他開口道。
小於有些尷尬“可是小程……”
莫子聰二話不說就從小於的手裡拿過了烤串，轉身就走，一口肉都沒給韓若留。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