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歎道,“這種奇毒,用在一隻狗身上,太浪費了。”
溫鈺卻搖頭,“在大梁看來,是奇毒。但手劄上記載,蜀州瘴氣林裡這種毒蜂很多,不算奇毒。”
齊國蜀州?
溫錦眯起眼睛……齊國人的手段,是一環套一環啊?非要跟她乾上了?
鈺兒繼續道,“還有那井水。我嗅了井水的味道,像是一種蛇毒。這種蛇喜陰涼,愛生活在井裡。”
“它全身都有劇毒,它盤踞的井,井水是沒法兒喝的,雖不至於毒死人,但味苦,初服令人疲憊無力,久服有損肝脾。”
溫錦聞言,詫異看著自家兒子。
因他說的,正是半夏稟報這裡百姓的症狀。
而溫錦並未告訴他這些。
“阿娘的藥,是何奇藥?我竟完全沒嗅出它的成分。這藥可以解毒,我己經嘗了那井水,確實沒有問題了。”
“但我不知藥效能維持多久?畢竟,那蛇是活的,它隻要活在井裡,便會一首散發毒性。藥卻是用完就沒了。”
溫錦緩緩點頭,“鈺兒可有法子,將那蛇誘出?”
鈺兒聞言,皺起稚嫩的小眉頭。
溫錦頓時有些慚愧,兒子剛才表現的太成熟沉穩了,她都快忘了他隻是一個六歲的小兒。
解決問題,是大人該做的事兒。他如此天真爛漫的年紀,該無憂無慮地玩兒才對。
溫錦連忙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此事你不必多慮,阿娘來想辦法。”
鈺兒噘了噘嘴,小聲咕噥,“辦法,倒也有辦法……就是有點兒冒險。”
一聽要冒險,溫錦下意識的想反對。
兒子幫她己經夠多了,她一個成年人,實在不該為難一個小孩兒……
隻是她還沒開口。
鈺兒竟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盒子。
溫錦道,“咦,這不是你養金蠶的盒子嗎?”
“那花水蛇也是蜀地之物,它吃青蛙,水鼠,也吃金蠶。且鈺兒的金蠶特彆香,可以誘它出來。”
鈺兒撇了撇嘴,“隻是我的金蠶寶寶呀……嗚嗚,就要變成食物了。”
他癟嘴假哭了兩聲,沒擠出一滴淚,還眯著眼睛偷瞄溫錦。
溫錦道,“你想提什麼條件?”
鈺兒道,“這月上旬,可以不去舅舅家考教學問嗎?”
溫錦哭笑不得,“舅舅對你過於嚴厲了嗎?”
鈺兒搖搖頭,“我想抓了那花水蛇,炮製新藥,怕是要鑽研上好幾天,沒有時間去舅舅那兒!”
溫錦……
這孩子賊精賊精的,究竟隨了誰?
他自己想要那水蛇,還要裝作不情願的樣子,來談條件?
溫錦道,“成交。但你一定一定要小心!隨時準備好阿娘給你的解毒丸,萬萬不可大意……”
鈺兒一喜,催著她回去,“知道了,知道了!”
他們準備好抓蛇的工具,又返回城南李家村。
鈺兒把它的金蠶放在一隻有機關蓋子的甕裡,把那隻甕垂入井中,隻要蛇被金蠶的“香味兒”,誘入甕中,蓋子就會自動落下,蛇就無法跑出來。
把機關甕垂下井中時,鈺兒滿臉興奮……哪還有半點舍不得?
溫錦好奇,“你不擔心金蠶被蛇吃掉嗎?”
鈺兒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