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予慌了神。
“難道是因為禁製?沈清他們的禁製不是爹爹設下的?”子慕予這一驚非同小可。
她連忙蹲下,伸出兩根手指探了探子明的頸動脈搏動和呼吸,鬆了一口氣。
還好。
子明呼吸急促,心率極快,怕是傷得不輕,需得儘快求醫。
天色已深,雖有月光,可是因為連日下雨,山上落葉泡足了水,苔蘚遍布,滑得很。
子慕予客觀地評估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外傷愈合,可是內傷尚在,根本無法憑一己之力將子明轉移下山。
可是,要將子明就這麼放在山上,自己跑回去搬救兵,也不放心。
雖然狼是捏造出來的,可是山上蛇蟲鼠蟻還是有的,特彆是春寒基本消儘,天氣暖和了許多。
子慕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尋求解決之法。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剛才被子明挖出的棺木上。
這是舊棺,死者隻剩骨頭和未被完全侵蝕掉的衣服布料。
子慕予將棺材裡的東西暫時挪了出來,將他們帶來的布鋪進棺材,使儘吃奶的力氣,才將子明挪進裡頭。
棺材蓋隻蓋五分之四。
做完這些,子慕予拎起燈籠撒腿往山下跑。
……
……
子明恍恍惚惚。
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院子,集四季景色於一瞬。
桃花撲撲簌簌,落了他滿頭滿身。
空中飄飛著白雪,可是卻沾不濕衣,落地無痕。
當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些熟悉的景象時,悠揚的琴聲突然響起。
這是他記憶深處的曲子。
多少午夜夢回,他反複傾聽,聊以自慰思念之情。
子明轉身,看見了桃花深處,那個背對著他的窈窕身影。
白紗衣,蓮花冠,金帶朱履,通體散發著柔光。
一如既往的神聖,不可近觀褻瀆。
“予安……”他心裡默念著,抬起手,遠遠描摹著那人的輪廓,口裡卻喚的是:“神後。”
琴弦發出極其刺耳的一陣顫響,音曲戛然而止。
那人轉身。
這人沒有清晰的五官,眼睛像畫出來的似的,線條像蟲子一般蠕動著。
子明一驚,踉蹌後退!
這不是她!
麵目模糊的窈窕女子漸漸露出真容,是個極其冷漠、麵如冠玉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