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平時頗有些驕矜的女孩子,一個個如霜打的茄子,不複往日的活潑吵鬨,早早洗漱了就上床睡覺。
隻是各懷心思,不知水亦雪死了沒有,也不知子慕予明日會如何行事,憂思惶惶不寧,輾轉反側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久,那些因為睡不著而顯得煩躁的響動戛然而止。
有人影在院內林間穿行。
子慕予沒等到明日才動手。
彎月如鉤,羅浮洞夜色融融,天上閃爍的繁星像一隻隻眼睛,注視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浮生崖前。
豐俊朗背挎「帝隕」,手裡還拿著一把劍,站在一旁。
子慕予腳下踩著一根繩索,繩索的一頭,綁著個人吊在崖壁上。
趁著夜色,依稀能辨此人正是李丹萍。
白天時,子慕予雖背著水亦雪迅速往院子方向趕,卻留了些心思。她能聽見自己走遠後,李丹萍、朱黛璿、周玲、方可夏先後說的那些話。
所以,她很明確凶手就在這五個女孩子之中。
將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實在是她需要搞清楚這些人在對水亦雪的暴行中都充當什麼角色。
一顆石子從子慕予手中彈了出去,正中李丹萍眉心。
李丹萍吃痛醒來,甫一睜眼,發現自己所處的危險之境,禁不住大叫起來。
子慕予神色冷沉不改,十分有耐心地等待李丹萍充分感受此刻的恐懼。
等到李丹萍不受控製的驚叫和掙紮告一段落,她終於對著子慕予哭聲道:“不知子師兄為何如此對我?”一臉悲憤和委屈。
站在子慕予身後的豐俊朗皺起眉頭。
若不是經子慕予提點,他對今天的事早就心中有數,此女如此作派,還真有些唬人。
這種程度的道行對子慕予來講卻上不了台麵。
“我知道水亦雪脖子上的傷是你弄的。”子慕予頓了頓,豐俊朗十分配合地將手中劍扔在地上。
李丹萍雙眼緩緩擴大,這是她的劍!
“你的劍是所有人中最薄的。水亦雪的傷口細長狹扁,與你的劍正好吻合。”子慕予語氣很從容。
但事實是,因為水亦雪的傷口經過水的浸泡,有些變形,僅通過傷口判斷凶手,做不到。
審犯人嘛,有時候就需要半真半假,半嚇半誆。
“不是我!不是我!”李丹萍魂戰膽裂地道。
子慕予搖搖頭。
她高估了此女心性。
“為何要殺水亦雪,說!”子慕予腳下一鬆,繩索「咻」地往下滑了半丈。
「啊!」李丹萍雙手胡亂抓向石壁上的石頭和矮樹,瞬間手掌血跡斑斑。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代替她給古元卓送飯,但是她不肯,我衝動之下才做了錯事,誤傷了她。”李丹萍奔潰了。
“既是誤傷,為何不立即送治,反將人扔下浮生崖呢?”子慕予追問。
“我們以為她死了!這不是我的主意,是朱黛璿要我們這麼做的!她說若不這樣做,我們承受不住洞主的懲罰。”李丹萍哭著道。
子慕予眯起眼睛:“你們真是以為她死了?還是怕洞主追究洞規懲罰,明知她活著還要把她拋下浮生崖?”
子慕予相信誤傷或許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