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
她怎麼知道子時?
若對方是來殺人的,怎麼會擇定時辰?
“她就走到門這裡,突然就不見了。”豐俊朗道。
瞬移的本事,子慕予見過。
門,是巧合還是……
子慕予從懷裡掏出一遝黃紙,豎於眉心前:“靈帝敕吾紙書符,千裡眼,順風耳,張張皆神書,急急如律令,尋古元卓,去!”
手中黃紙撒出,消失在四麵八方。
如今突發這一出很棘手。除了大海撈針般尋人,什麼也無法做。
“剛才我的「亂魄」突然出鞘,也不知是不是那個人在搞鬼。”豐俊朗神色凝重,眸底沉冷。
“俊朗,我得先跟你說另外幾件事。”子慕予搭著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故事有些長,你先坐下。”
首當其衝第一件,是古元卓的身世。
如當頭棒喝。
“什麼?!古元卓是雲熠的兒子?!”豐俊朗猛地拍桌子站起,滿臉不可置信,又怒又愕。
“據我了解的,是這樣。”子慕予維持表麵的平靜,“當初老趙要殺古元卓,是雲熠的命令。”
她必須平靜。
無論豐俊朗對此有任何即刻反應,她都不準備多言。
她選了這麼一個時機跟豐俊朗攤牌,是有些小私心。
一者,古元卓不在此處,他們沒機會起衝突。
二者,古元卓現在生死未明,或許能拉點同情分。
三者,她有後招。
所以她要跟豐俊朗說的第二件事,便是元征殺人未遂被捆。
元征要殺古元卓。
若是沒有她行傀附術,古元卓沒準就被元征用「焚情」殺了。
「亂魄」是元征召喚的。
她的傷也是拜「亂魄」所賜。
豐俊朗隻覺得事情一件件,如驚雷在腦瓜裡炸響,一半煙灰,一半空白。
可是,最令他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頭。
“第三件事,離開鳳凰坳前,沈清他們說,我是神皇帝姬。我現在發現它大概率是一個謊言。子明,我曾經喊的爹爹,你血緣上的舅舅,有可能是這個謊言的主導者。我,你,還有古元卓,可能都成了他的棋子。”
“還有……”子慕予繼續道。
“等等,等等!”豐俊朗感覺自己腦袋嚴重過負,快運轉不過來了。
子慕予便老實而安靜地等。
等待豐俊朗氣息喘定,等他滿臉的混亂漸漸沉靜。
良久,豐俊朗才蒼白著唇:“你……明明是男的。”
“我也可以是女的。”子慕予平靜地道。
豐俊朗像尊泥雕,似乎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音,裂了。
“男的就是男的,女的就是女的,怎麼明明是男的,還可以是女的。”豐俊朗感覺自己要瘋。
“子明在我身上起了禁術,所以我從小是男兒身。現在我身上的禁術應該解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想確認,我也可以收拾收拾讓你看看……”子慕予道。
“不不不!我不想看!”豐俊朗耳廓驟然紅透,脖子青筋暴起。
子慕予眸底光紋隱動。
豐俊朗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
如果單單說古元卓的身世,這對豐俊朗來講絕對是大事。
但是一樁樁大事堆疊起來,刺激一陣賽過一陣,會讓人更加理智。
她希望豐俊朗對古元卓的身份擁有足夠的理智。
古元卓就是古元卓。
誰的兒子,並不是古元卓唯一的標簽。
一個人的來處從不是最重要的。
他是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事,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第四、第五件事,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