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元卓一驚,見子慕予和豐俊朗都在看著他。
“你們剛才說什麼?”古元卓忙問。
“對元征,你打算怎麼辦?”子慕道。
古元卓想了想,語氣出離平靜:“殺之,我們不忍。放了吧,可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他了。”一個在背後動刀子的人,永遠不值得信任!
子慕予緩緩睜大眼睛,眸色微亮。
古元卓變了。
沒有像以往那樣,說什麼都聽她的,不願意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對不值得信任之人,進,沒有盲目嗜殺,退,沒有一味姑息寬恕。
不僅如此。
古元卓似乎有了某種底氣,或者說自信。
子慕予雖不知道古元卓的底氣或者說自信出自哪裡,憑何,她也有些驚喜。
人,總是得有底氣,才敢往前邁步。
人,總是得有自信,才有膽量去識己、識人。
元征沒有回院子收拾東西。
他的所有,都是豐俊朗給的。
離開羅浮洞前,他鄭重跪下對豐俊朗磕頭:“主……公子,萬望保重!”
豐俊朗沒給任何回應,轉身徑直走開。
子慕予看著豐俊朗孤寂的身影,忽然有股負疚感。
她把豐俊朗的劍侍給弄丟了。
她,欠他一個劍侍。
子慕予和古元卓回了院子。
子慕予身上的傷沒有徹底好利索。
古元卓心裡想著另一件事。
“羅玄彬既是雲熠的人,慕予你為什麼要留他在身邊?”他問。
“你認為呢?”子慕予突然想聽聽他的想法。
“現在敵我未明,慕予,你想試探雲熠?”古元卓道。
子慕予彎起眉眼。
她知道,古元卓從來不傻,隻是他總是習慣依賴子慕予來想。
“我想弄清楚,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子慕予將桌子上剩餘的青棗扔給古元卓,古元卓非常利落地儘數接住,“元卓,不要對雲熠抱有太多期待,也……不要對子明有太多期待。”
古元卓微微皺起眉,手裡稍稍用力,直接捏爆了青棗,彈去核殼,再將果肉扔進嘴裡。
剛將果肉咽下,他道:“慕予,我不放心阿娘。”
“等我傷好,我們就去接她。”子慕予道。
古元卓重重地把頭一點:“嗯!”
咯吱咯吱。
突然響起木車軲轆的轉動聲。
子慕予和古元卓皆往外一瞥,見是羅玄彬拉著自己的物什,正忙著搬家呢。
馮繼洲不知何時回來了。
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羅玄彬笑嘻嘻地將東西搬進他的屋子。
“嘿,老頭,婁伯卿以前的鋪蓋反正留著也是要發黴,不如讓給我哈。你要是半夜裡睡不著,我可以為你唱歌謠呦!”
認識馮繼洲的人,要麼呼他「馮先生」,要麼尊他為「繼州先生」,哪有直呼他為「老頭」的?
古元卓蹙起眉頭。
子慕予眼底卻滿是玩味。
羅玄彬看著吊兒郎當不靠譜,可卻鮮少見他乾不靠譜的事。
羅玄彬今天做的事件件透著股怪異,要是說沒有什麼彆的意圖,她不信。
而羅玄彬的意圖,代表著雲熠的意圖。
馮繼洲臉上沒有不悅,也沒出聲拒絕,隻一口一口,品抿壺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