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心地頓生憤怒,不禁冷笑一聲:“是他,要阻我的路。”
這個他,自然是指羅玄彬。
雲熠危險地眯起眼睛,一步一步緩緩來到子明跟前,居高臨下睨著他:“知道我為什麼遲遲不落子嗎?看你們可憐,想給你們機會抵死一搏罷了。你們卻不識好歹,屢次越過我的底線!你以為,就憑你,憑那些不爭氣的東西,就能護得了她嗎?”
最後這句話,明顯是威脅。
子明倔強地瞪著雲熠,冷聲道:“殿下自有天道護佑!憑你,還真動不了她!”
“天道?”雲熠像聽了什麼笑話,但是他沒笑,他隻是有些嫌惡地搖搖頭:“你們到現在都將希望寄托在天道之上,”他露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真真是愚不可及!”
子明臉色鐵青。
“你想不想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殺了莊穹的?”雲熠的聲音突然變的很遙遠,“你說,那時候護佑著莊穹的天道,為什麼沒將我給抹殺了呢?”
子明渾身一震,瞪著雲熠。
雲熠忽然轉身,直直看向子明,臉上譏諷之意不可謂不明顯:“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天道站在你們那邊?”
子明瞳孔微縮。
雲熠冷漠至極,再一次搖頭:“夏蟲不可語冰。”
他看向遠方,也不知看的是什麼:“我答應過予安,暫時不動這些孩子。公孫,我再給你十年時間,到時候,我允你們一戰。這十年期間,你若是敢再越界,彆怪我心狠手辣。”
十年?
子明心神微震。
怎麼又是十年!
難道子慕予體內的幽魂是雲熠安排的?
幽魂說答應過一個人要護子慕予十年。
是巧合,還是幽魂口中的人就是雲熠?
雲熠是知道了子慕予是誰?
還是,雲熠確實中了他的計謀,以為子慕予是莊穹的女兒,所以安排了一個幽魂,控製子慕予?
或者說,雲熠知道了他這邊想把子慕予培養成一把刀,打算將計就計,把這把刀變成自己的刀?
為什麼要十年?
真的是因為答應了予安,所以現在沒有動作嗎?
自從知道子慕予體內的幽魂不是莊穹,子明的布局大亂。
“雲熠,你究竟想乾什麼?”子明十分不安,卻一時不知該如何試探。
雲熠微微斜目,一臉不太想搭理的模樣。
可他又不知想到什麼,改變了主意,作出了回答:“當然是你們這些蠢貨從來不敢想、也不敢乾的事。”
子明唇皮翕動,還想說什麼,卻被雲熠揚袖一揮。
子明貼著地麵就飛了出去。
“讓我見見她!”子明絕望地喊。
“十年之內,你若膽敢踏進萬神台一步……”雲熠的話,沒說完整。
可這裡頭的威脅之意,就著刮皮的罡風傳遞了過來。
子明並非是摔回兩顆大石頭前,而是摔出了神都。
連帶著那隻已經咽氣的重明鳥。
……
……
萬神台,孤舟島。
方喆端著碗藥,快步走來,推門邁進了一間屋子。
寬闊的床上,躺著像蠶蛹一般的物什。
走近才發現是個人。
此人腿被懸在床梁下,全身上下用紗布包得隻剩兩隻眼睛,看見方喆來了,骨碌碌地轉,不一會兒便有些委屈的水霧,很是可憐。
“彆難過,神相為了幫你出氣,讓大將軍沈闊出馬,幾乎將白玉京給夷平了。”
床上之人嘴巴也被包著,隻留了一條縫,說不了話,隻是「啊啊啊」地叫著。
“神相為你如此雷霆大怒,說明你在神相心裡,地位不可謂不重。玄彬啊,前途不可限量。雖然受了些苦,也是值得的,對不對?”方喆道。
床上的人,「啊啊啊」得更急了。
“知道你激動,可再激動也彆亂動,若震散身上的骨頭,會變醜的。”方喆一邊勸著,一邊將他輕輕扶起,準備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