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予的目光落在水中的兩人身上。
從方才兩人的對話中,能聽出很多信息。
隨從見過她。
可是子慕予印象中從沒見過此人。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們以前相見時,此人並不是如今模樣。
會是誰?
她剛才看得很清楚。
隨從的腿是瘸的。
另外,兩人明顯就是衝著她來。
傀儡落水後沒多久,子慕予就來到了河邊。
傀儡並不是被這兩人從河裡救上來的。
而是這兩人從一開始就站在這裡,水流到這裡就突然截流,並改了河道,傀儡就擱了淺。
他們對水的控製非凡,絕非尋常人。
她推人落水,是想辨彆剛才改變河道的到底是年輕人還是隨從。
年輕人入水時,雖然看起來幾乎與常人無異,但是其實,他人未到河裡,水已經湧來,形成一條水脊,托住了他的身子,情形就像磁石吸引鐵粉成山。
還有那個隨從,他伸手去夠年輕人時,有一道水流像活著般,將年輕人往他手前推送。
也就是說,兩個人都能控水。
電光火石間,子慕予腦中蹦出浩渺灣那次龍襲記憶,得出了兩個小結論:
他們可能來自滄溟宗。
瘸腿的隨從或許就是在海邊襲擊她的那條金龍。
之所以加「可能」兩字,是因為子慕予從沒有見過龍變人。
她不知這個猜測有沒有立得住的前提根基。
玄穹和隨從兩人略顯狼狽地爬回岸邊,卻無半滴水珠沾身。
連頭發絲,都是乾的。
“你乾什麼?!”玄穹的雙目猶如鋒刃,朝子慕予射來。
子慕予早已恢複傀儡的木然狀態。
有了經驗,她裝成傀儡來輕車熟路。
“臟東西。”她的語調沒有起伏,沒有感情。
玄穹有些暴走,剜向隨從:“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隨從也有些拿不準了,臉上滿是茫然和無辜。
他上前一步,問子慕予:“你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子慕予。”子慕予有些呆地道。
隨從如蒙大赦,回頭衝玄穹聳聳肩,神情委屈,眼中有話:你看,我沒找錯人吧?你錯怪我了吧?
玄穹眉毛半挑,眼中也有話:連人底細都沒查清楚,不怪你怪誰?怪我?
“不是說子慕予帶著君陽嗎?她的劍呢?”現在他覺得子慕予智力不正常,連說話都不避了。
“聽說君陽是絕世神兵,可以變成各種形態,或許是變成什麼藏好了呢。”隨從解釋道。
“啊……君陽。”子慕予有些癡癡地笑笑,一手抬起,掌心赫然多了一柄劍。
這柄劍,正是當時她遭遇龍襲時君陽幻化的樣子,染著白光,如鹽如雪。
沒有長一些,沒有短一些。
沒有多一些,沒有少一些。
隨從指著劍驚喜地道,腰杆子終於徹底挺直:“君陽!就是君陽!”
子慕予心下一凜。
她現在可以斷定,此人就是那條在浩渺灣襲擊她的金龍!
那麼,你是誰,又想做什麼呢?
子慕予看向玄穹。
“接下來怎麼辦?”隨從問,
“既然確定是子慕予無誤,就先帶回去。傻也有傻的好,至少容易控製,連戲都不用演了,省得麻煩。”玄穹道。
子慕予眼睛眨了眨。
她在心裡估摸著自己能不能打得過眼前的兩人。
畢竟在浩渺灣,金龍展示出的實力驚人。
但是她也沒有忘記,第一次見應龍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