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軍瞠目結舌。
反應過來氣急敗壞,“你竟然敢打我,我爸都沒舍得動我一根手指頭,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
說話間他忽然抬高胳膊,眼看就有點要落下來的架勢。
他倒不至於要打女人,隻是作勢嚇唬她,不然隔壁有病友及家屬在旁吃瓜,他一個大男人臉上掛不住。
秦晚下意識偏頭閃躲,想象中的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驚訝回頭,隻見蔣軍的手腕被另一隻手牢牢擒住。
裴譯眼底暴風凝聚,森冷的聲音幾乎從牙縫中透出,“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蔣軍狠狠瞪著他。
兩人以這種姿勢僵持了近半分鐘。
裴譯憤然一甩手,蔣軍的身體不由自主跌回了床頭,一臉懵逼。
“以後若再讓我看到你想對她動手,你就不單是爆頭這麼簡單了,我會讓你後半輩子都下不來床。”
聽說這種富二代黑白通吃,能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簡直易如反掌。
蔣軍麵色慘白如紙,敢怒不敢言。
裴譯轉身,一把拉過在原地失魂落魄的人,快步走出病房。
秦晚視線始終低垂地麵,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直到上車,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
她身子僵了半晌。
裴譯動了動唇,想提醒她係安全帶,話含在嘴裡化為歎息。
熟悉的鬆木香襲來,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身體瑟縮了下,以一種防備的眼神看他。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堵住,聲線壓低了幾分,“安全帶係上。”
這回她沒有躲,任由他給動作。
雪後鬆木的清冽氣味直往她鼻翼裡鑽,她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安全帶“啪塔“一聲按進凹槽,男人動作微頓。
女孩睫毛濕漉漉地像蒙上一層水霧,如小鹿一般惴惴不安的眼神,看起來特彆惹人憐愛。
他情不自禁上手碰了碰,手指輕撫著她的眉眼。
秦晚抬眸,眼睛直勾勾地對上那雙漆黑眼眸。
“我沒事。”
這幾個字音量極小,但仿佛有數不儘的委屈在裡麵。
他極力穩住鼻息,輕輕攬她入懷,像安慰受傷的幼獸,撫摸著略顯她瘦弱的脊背。
“想哭就哭吧。”
隨後她的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的心口不可抑製地抽痛。
手上的力道也越收越緊,似乎是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到家後,秦晚先去洗了個澡。
她的表情看起來與尋常無異,情緒似乎也緩解了不少。
兩人互道晚安,然後各自回了房。
裴譯進去又折返回來,獨自在客廳裡坐著,裡麵的人始終沒有出來過。
他時不時地盯著她的房間,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她不是小孩子了,有能力消化負麵情緒。
如果她願意說,或者向他尋求幫助,他非常樂意幫她,但如果她閉口不談,他也不會尋根問底。
不過他亦感到失落,小姑娘明顯不信任他,寧願獨自麵對這一切,看來他們之間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他在客廳坐到她房間熄燈,確認她大概是睡了,才起身回房。
裴譯關上房門,準備熄滅睡覺,手機嘀嘀響了兩聲,有短信跳了出來。
【幾個意思?】
【風浪越大魚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