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逐漸隱退光芒,晨曦微露,天邊開始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
一夜安穩的過去。
弗清念終於走出了妖獸森林,來到了森林最邊緣處。
夜裡的森林溫度極低,趕了一夜的路,弗清念身上的陰寒氣息蠢蠢欲動,讓她不得不一直用靈力壓製,走到邊界時都有些脫力。
北灼言看著少女白皙的臉頰,金眸有些暗沉。
他一晚上都呆在弗清念的肩膀上,自然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愈發寒涼的溫度,在夜裡溫度最低時曾一度將他凍醒。
而這人在感受到他怕冷時居然用靈力給他取暖。
明明她的靈氣都不夠為自己保暖。
少女的眉眼間縈繞著淡淡的疲倦,淺薄的唇都有些發白,眼眸懨懨地垂著。
北灼言心底莫名湧起了一絲莫名的情緒,複雜難耐,他不懂那是什麼感覺。
弗清念靠著一棵樹微微氣喘,手背抵住唇瓣微微輕咳,努力壓下那翻湧的氣血,避免從嘴裡流出。
這具身體,果然還是承受不住她使用那樣的力量啊
弗清念撫平呼吸後便抬眸打量著周圍。
他們已經出了妖獸森林的範圍,四周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不再是荒無一人的景象。
北灼言還沒有理清楚心中複雜的情緒,就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拎起來。
眼前的景色更迭,直到與弗清念疲倦的眉眼相交,他才意識到弗清念把他毫無形象的拎在空中,柔軟的肚皮全部暴露在少女的眼前。
“卿!卿卿卿!”
你乾嘛!放開我!
被這樣提著的北灼言又怒了,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被人看光的羞恥感充斥,黑毛掩蓋下的皮膚都開始有些發粉。
看著手裡不斷掙紮的小黑球,弗清念抿唇輕笑,盯著看了一會終於大發慈悲的將他放在了地上。
而北灼言卻在看見少女的笑時有些呆愣,掙紮的動作都有些遲緩,直到感受到地麵粗糙的質感才反應過來,腦海裡卻還回蕩著剛才的景象。
發絲有些淩亂的少女微微抿唇,形狀漂亮的唇形勾勒出一抹清淺的笑,漂亮的眼睛裡褪去冷漠,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微光,像一汪春水被風吹動閃著粼粼波光。
北灼言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呼吸都遲鈍了一些,腦袋也有些迷蒙,下意識的退後幾步想要擺脫這奇怪的反應。
沒等他緩過神來,又聽見少女清潤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你自由了,北灼言。”
聽見這句話的北灼言有些怔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少女的話是什麼意思。
便又聽見她說:“我們該分開了,我隻帶你出來,你不需要跟著我,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北灼言猛的抬頭看向少女,但他太小太矮,隻能看清少女精致的眉眼,冷淡又疏離。
看著地上黑球迷茫的金眸,弗清念又想了想,補充道:“我會想辦法解除契約的,分頭行動或許會更快一些。”
說完這句話的少女輕輕後退一步,聲音冷淡:“那麼,再見了,北灼言。”
說罷,弗清念再也沒有看地上的黑球一眼,沒有一絲停頓地轉身離開,背影冷淡決絕。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著北灼言,而且,北灼言也不會願意跟著她。
在沒有解除契約之前,她願意給他極大的自由
自由的妖,要去往屬於他的世界,而不是跟著她,被鎖在方寸之間。
少女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人海中找尋不到,北灼言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