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灼言在雪地裡變回人偶後就昏睡了過去。
他似乎做了一場真實而深刻的夢。
在夢裡,他隻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泥沼裡,身體沉重的無法挪動分毫。
他努力的掙紮,卻毫無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清醒過來,睜開了眼睛,但眼前的景象卻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因為入目隻有一片漆黑,他什麼都看不見。
像是被人鎖進了一個漆黑的籠子裡,無法探知一切。
北灼言心裡無端升起煩躁,他不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受,更不喜歡這樣黑暗的世界。
這讓他總覺得又被關了起來。
可無論他怎樣掙紮都不能擺脫周身的束縛。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他逐漸放棄了掙紮,開始仔細觀察著四周
四處依舊黑漆漆一片,寂靜的仿佛世間隻有他一個活物。
北灼言不自覺地縮了起來,被囚禁萬年的痛苦如潮水一般一層一層將他淹沒。
在看過燦爛人間後,這樣的黑暗一分一秒都難以忍受。
他控製不住地閉上了眼睛,像是過去被囚禁那樣。
沉睡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生命。
北灼言睡著了,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有些記不清自己是誰了,也不記得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睡覺。
他有時候會清醒片刻,但永無止境的黑暗又會再次把他壓垮,於是他便接著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不變的漆黑裡出現了第一抹色彩。
是一抹淡淡的白色,微弱又乾淨。
細若蚊聲般的聲音響起。
“哥……哥。”
北灼言有些愣,他不自覺地靠近,輕聲呼喚:“阿妹。”
但那抹白卻不再開口,她靜靜地靠在他身邊,安靜乖巧的沉睡。
雖然沒得到回應,但北灼言卻不在意,他靜靜地看著她,親切又熟悉的感覺融入骨血。
“妹妹……”
“阿妹……”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著,聲音中帶著雀躍。
他不再是一個人了,那漫長的孤獨裡有了第二個人陪他。
北灼言又睡著了,但這次他貼著那抹白,雖然有些涼,但他不在乎。
他是熱的就行。
…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
北灼言經曆了無數次蘇醒與沉睡,但他的身邊始終有一抹白陪著他。
那道聲音也從一開始的虛弱到後來愈發清晰。
他知道,那是他的阿妹長大了。
北灼言也發生了點變化,比如他如今已經能清楚地看見那抹白的真實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