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的壓在森林上。
眾人圍坐在跳躍的篝火旁,火焰舔舐鍋底,淺淺的香氣在空氣中氤氳開來。
謝元熟練地盛湯,湯汁滴下,濺起一串串火星。
他一臉滿足的喝著:
“還是秦師姐手藝好,這才是人吃的飯啊。”
之前天天喝智行的苦菜湯,那日子一點盼頭都沒有。
秦韻虞看他這副模樣笑了笑:“喜歡就多吃點。”
謝元連連點頭,還不忘豎起大拇指誇讚。
秦韻虞盛了一碗端到齊黎析身邊,她輕輕吹了吹,開口道:
“大師兄,你肩膀受傷了,不能再動了,我來喂你吧。”
齊黎析聞言俊臉一紅,他搖頭:“不——唔”
秦韻虞才不給他開口拒絕的機會,趁他張嘴的瞬間直接喂了一口進去。
北灼言見狀,有樣學樣地端著碗坐到了少女身邊。
弗清念看著他發亮的眼睛,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北灼言捧著碗:“你的手受傷了,不方便。”
弗清念臉色僵硬,她悄悄往後挪了挪。
北灼言繼續開口:“我喂你。”
弗清念抬起手擋住:“不。”
“我我自己可以。”
她說完伸手去碰碗,但北灼言卻縮了回去。
他固執地搖頭,眉眼低垂,看起來有些委屈:
“你需要我的幫助。”
弗清念:
不,她不需要。
“其實,我不餓。”
北灼言一臉不信:“你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怎麼可能不餓。”
“你是不是嫌棄我?”
男人暗金眼眸低垂著,火光的影子在他臉頰邊躍動著,更顯他容貌妖冶乖張。
明明看起來侵略感十足的人,此刻卻乖巧的低眉,模樣仿佛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弗清念看著他這副模樣,隻覺得自己受到了衝擊。
他這是在裝可憐?
妖,好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學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沒有嫌棄你。”
北灼言聞言立刻恢複了正常,他端著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接著湊到少女的唇邊。
弗清念被他的動作嚇了一激靈,下意識地後仰,遠離。
北灼言抿唇:“你躲什麼?”
“你不是說不嫌棄我嗎,你在騙我?”
弗清念僵硬地推開他的手,將勺子從他手中奪了過來。
“不是,我沒騙你。”
“但我自己來就好。”
“我隻有一隻手壞了,另一隻手還能用。”
“你…不用喂我,幫我端著碗就可以了。”
弗清念說完,立刻用行動證明了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北灼言見此也沒有堅持,他默默地抬高了手,讓她更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