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緩緩消散,露出一張他熟悉的麵容。
她依舊如記憶中那般平靜淡然,隨意的舉動卻帶給他未曾想象的溫暖。
遠處少女的視線緩緩落到他的身上,眼眸掃過他的臉時微微停頓了一瞬,但又很快移開。
她邁步走了過去,站在了北灼言的麵前,居高臨下。
北灼言伸手握住她的一截衣袖,眼睛裡像是藏滿了星光,他乖巧地等著。
等待著初遇時的場景再現。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對她那麼凶了。
但眼前的人卻遲遲沒有動作,北灼言疑惑地望去,剛好捕捉到少女眼裡來不及收起的那抹癡迷。
他捏著她衣擺的手突然一緊,接著緩緩鬆開。
北灼言臉上的表情都冷了幾分,但還是儘量保持著平靜。
鏡靈終於回神,她現在隻覺得心跳的快的幾乎要從嗓子眼飛出去。
她腦海裡回蕩著男人剛剛的眼神。
眷戀,專一,仿佛看到的是他的全世界。
那種溫柔到骨子裡的眼神,哪怕不是給她的,她也會為之傾倒。
要得到。
她要得到他的愛,哪怕被一直當作彆人也沒關係。
反正這副皮囊她看著也挺順眼的。
鏡靈模仿北灼言記憶裡弗清念的模樣,一步步按照原有的故事進行著。
她沉浸在扮演中,生怕露出破綻。
但她沒看見的是,被鎖鏈鎖住的男人此刻雙眸暗沉一片,垂下的眼睫蓋住了情緒。
沸騰叫囂的惡氣與過去一樣,再次席卷而來,將少女照亮的空間吞噬。
鏡妖按照弗清念曾經那樣,拿出了一隻雪白鈴鐺,她俯身就要往北灼言身上掛。
距離緩慢拉近,甚至都能隱約聞到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
她不自覺地停留住,癡癡嗅了一下。
北灼言強忍著厭惡,垂下的手指緊緊攥住。
再等等,他還不確定,這人到底是真是假。
他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誤傷到要費儘心思保護的人。
眼看著人越靠越近,幾乎要觸碰到北灼言,他終於確定了猜想。
鏡靈握著掛著鈴鐺的細線,緩緩繞過男人的脖頸,手指從他的發絲上劃過。
她剛想將他背後的頭發撩起來,但眼前的人卻突然出手了。
砰的一聲。
鏡靈的頭被拍在了地上,半張臉都鑲嵌在地裡。
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剛剛被鎖鏈束縛住的人居然站了起來。
那些烏黑肮臟的鏈條在他背後化為灰燼,金色眼眸在黑夜中閃爍,瞳孔豎起,此刻高高在上地俯視著。
像是叢林裡的尊貴帝王。
看她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男人的表情不負方才的溫柔,此刻周身氣勢森寒,活像一個冷麵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