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秀抱著件灰撲撲的舊棉襖進來時,正巧看見女兒數錢。
“做什麼呢,財不露白,這道理還不懂啊?”阮秀秀翻個白眼,趕緊讓顏簡韻把錢收好。
“媽,這是給你跟我爸的私房錢,你們留著自己花,曉得不。”
阮秀秀眼睛一紅,把棉襖往炕上一摔:"我跟你爸還能工作,有工資,有你哥,不用你養!"
顏簡韻把身上的棉襖內襯拆開,露出整整齊齊的針腳,原是顏簡韻把準備好的現金悄悄縫進了母親過冬的棉衣。
"媽,您聽我說。"顏簡韻拉著母親在炕沿坐下,順手將溫熱的搪瓷缸子塞進阮秀秀手裡,
"這錢分兩處放才穩妥,箱底兩千是還院子的錢,棉襖裡一千是給您和爸的體己。……"
話音未落,顏博挑著扁擔晃進屋,扁擔兩頭掛著竹筐,裡頭是剛挖的冬筍和曬好的紅薯乾。
"簡韻,你大伯娘給你備了些路上吃的。"顏博瞥見炕上的舊棉襖,布滿皺紋的嘴角抽了抽,"
秀秀啊,孩子一片孝心,你倒先哭上了。"
顏簡韻趁機把搪瓷缸子往爸爸手裡遞:"爸爸,您幫我勸勸媽。這淚水啊,都收不住了,來,
這桃酥是供銷社王嬸特特烤的,您有老胃病,得按時吃點心。"
說著又從行李箱夾層摸出個小紙包,"這是給爺爺留的煙絲,我托人從雲南帶的,不嗆嗓子。"
顏博捏著煙絲包嗬嗬直笑,轉頭對阮秀秀說:"看見沒?這丫頭這麼乖,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日頭爬上東牆頭時,顏家門前已經聚了不少人。
顏簡韻把行李綁在二叔的騾車上,轉身抱住撲上來的小侄子,小孩兒棉褲上的補丁硌得她下巴生疼。
"乖乖,等姑姑寄糖果畫冊回來。"
她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掏出個竹蜻蜓,翅膀上用紅漆點了梅花。
"姐!"顏簡然突然拽她袖子,往村口方向直努嘴。
隻見顏老頭挑著擔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趕來,扁擔兩頭晃著兩個陶甕,用草繩紮得嚴嚴實實。
"爺爺,您腿傷沒好利索,咋又去挑水?"顏簡韻急得直跺腳,卻被擺手止住。
"這不是水,是醃篤鮮的湯。"顏老頭放下擔子,解開草繩時騰起白霧,
"你二嬸天不亮就煨在灶上,用老母雞和火腿骨熬的,路上兌點開水就能喝。"
他揭開甕蓋,濃香撲麵而來,驚得樹梢的麻雀都撲棱棱飛起。
騾車啟動時,阮秀秀往女兒手裡塞了個溫熱的布包。
顏簡韻摸出是三個還燙手的茶葉蛋,蛋殼上用麥秸杆壓出"平安"二字。
她不敢回頭,把臉埋在藍印花布包袱裡,直到騾車轉過村口老槐樹,才敢讓眼淚落進纏著紅繩的桃木梳裡,那是阮秀秀今早彆在她發間的。
人生總是在分分離離中度過,長久是分離隻為了更好的期待短暫的團聚,一個人漂泊在外,心中總是惦念這遠方的親情,人總有一個錨點是割舍不了的,兜兜轉轉,總會回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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