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亮門口,見到滿臉焦急、氣喘籲籲的劉海中,黃書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他說:“書兒,許大茂去世了,婁曉娥昏迷不醒,鄰居正在送她去醫院,咱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
劉海中後麵的話他幾乎沒怎麼留意,隻捕捉到許大茂死了這幾個字。
實際上,昨天黃書和婁半城說過此事,他就預感到婁半城一定會采取某些手段,隻是未曾料到其手段竟是這般迅速、這般的果斷。
然而這也並非令人驚訝。
婁半城本就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建立起企業的,若非擁有相當的能力、手段和魄力,他也無法長久立足於此。
再加上昨天婁曉娥提起許大茂染上花柳病的事,婁半城能輕易放過許大茂那才叫奇怪,畢竟他隻有一個心愛的女兒——婁曉娥,嫁給許大茂雖說是無奈的選擇,但這並不代表許大茂可以在外麵肆無忌憚地胡來!
在這樣的情境下,他做一些過激的行為也就能理解,不過理解歸理解,許大茂被直接乾掉依然是黃書始料未及的。按照他的猜測,最可能的情況是逼許大茂離婚,然後將他送到國外再也不回來。
迷茫了大約十秒鐘,黃書深吸一口氣問道:“你說婁曉娥暈過去了?有沒有人去看看?”
劉海中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沒有吧?大家都在等你的意見呢……”
黃書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隨後走出跨院直奔前庭的醫院。
經過一番急救,婁曉娥總算恢複了清醒。
黃書安排其他人先離開,畢竟今天不是周末,多數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做。即便是那些住在大院裡的大媽大嬸,也要忙自己的家務,做點小生意補貼家用或是給孩子準備早飯,並不能長時間留在這裡。
隻有黃書比較清閒,家裡有丁秋楠和秦京茹照料,而工廠那邊他已經是相對自由的狀態了。雖然名義上還有個科長的頭銜,但實際上隻要搞定工廠的供給問題就行,彆的事情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而且,有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在那裡頂著,工廠的工人們也都在等著他送去的肉食,這些人就成了他最堅固的支柱。因此,不管他去不去都不會有人指責。
病房內,麵對儘管恢複了意識但依然麵無血色、目光黯淡的婁曉娥,黃書沉默了一會兒,隨意拿起一顆蘋果削起了皮,並且緩緩說道:“你是想知道些什麼嗎?”
婁曉娥猛地轉頭望著黃書,沉聲問道:“是不是我爸派的人……處理了許大茂?”
“噓……”黃書沒等她說完,就立刻製止道,“你是不想活了嗎?還是打算連你爸一起坑進去?”
停頓片刻,他接著說:“不對啊,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婁曉娥苦笑了一聲:“昨天你和我爸談話的內容我都聽見了……”
說到這事,婁曉娥又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天黃書提的那些條件。他要求娶她——他要怎麼做?是要……
更讓她內心複雜的,是父親婁半城竟答應了,甚至還提出讓她給黃書生孩子。想到這些,婁曉娥的心情愈發複雜。假如許大茂還活著,即使隻是消失,婁曉娥也不會有任何異議,或許還會順從地跟從婁半城,為黃書生下一個或幾個孩子,至少保證一個姓婁的孩子留下血脈。
但是現在許大茂已死了!
縱使他對她再多不是,做下諸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許大茂就這樣死了……
他們倆畢竟已經共同生活了四年。
如今一個活生生的人忽然消失了,婁曉娥的心情怎麼可能平複?黃書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明白過來。對於婁曉娥偷聽到他與婁半城的談話,黃書並沒有多加在意,因為在她心底,隻要還想保住這個家,就不會輕易將這件事透露出去,而會將其埋藏心底。
“好了,彆再想了,你原本就打算和許大茂離婚,就情感層麵而言……”
“不是這麼回事!”婁曉娥憤憤地打斷黃書,皺著眉頭道:“即使離婚了,他至少還活著,而現在,他已經不在了!”
黃書撇了撇嘴:“你不必對我這麼大吼大叫吧?畢竟我又沒有讓你父親把他解決掉,有很多辦法可以讓許大茂從此消失,比如送他去國外?說不定出國後他還真能把那身疾病治愈……”話到這裡,隨手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婁曉娥,繼續說道:“而且你父親有點心急,即使不用手段,許大茂也不離死去不遠,到時候甚至可能人儘皆知、名譽掃地……”
黃書的話並非誇大,確實有可能發生。因為畢竟許大茂是個需要正常生活的人,即便防範再嚴密,總歸有暴露的一天。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那個時代的觀念中,那類疾病(即性病)如同艾滋病一樣令人談虎色變,哪怕是現在艾滋病依然讓人避諱並帶異樣眼光看待患者。而在那時幾乎完全沒有了解的情況下,這種病無疑就是災難,沒有人能確信自己不會染上此病,因此一旦有人發現,定將上報公安機關,最終導致許大茂變成亂搞關係的對象,不僅坐牢幾成定論,還極有可能麵臨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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