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外。
宋虛看著這一幕感到非常意外:“你說張羽修行的是殘牛舍身心訣?”
墨天逸也感覺到很奇怪,說道:“張羽登記的是這門心法,而且老大你看他現在化為重病員工,在流水線上堅持工作,不也正是殘牛舍身心訣的功效嗎?”
宋虛摸了摸下巴,不解道:“這門功法不就是給最下層的窮人們修煉的?讓他們多乾點活,少治點病,少要點賠償款,就是一本廢物修煉的廢物功法。”
“張羽想用這門心法來提升道心?”
“他就不怕把自己練得越來越契合這門功法,最終練成個隻會挨打,不會還手,整天忍氣吞聲的廢物嗎?”
“反倒是這個白真真……”宋虛評價道:“她的寒魄冰心訣在這種場景下理解越來越深刻,未來在考場上也必然能大放異彩。”
就在宋虛和墨天逸評價著的時候,幻境中的場麵已經再次發生了變化。
……
流水線上。
隨著白真真的意氣風發,一番操作之後,所有工人都被她壓榨向極致。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張羽隻感覺到心中的希望漸漸消散,全身的疼痛好像火焰一樣灼燒著他,讓他再也難以集中精神到工作上。
“好疼……”
張羽不想要再疼下去。
而他知道想要讓殘牛舍身心訣繼續起效,繼續鎮壓他心中的疼痛,那就至少要擁有一線希望。
哪怕隻是早點下班的小小希望也好。
於是他站了出來,看向白真真說道:“老板,我今天想請個假。”
白真真的目光掃去,當看到張羽的臉龐時,她的情緒中突然閃過一絲波動。
在聽了張羽請假的緣由是因為傷痛之後,白真真微微點頭,感歎道:“你不願意加班?”
看到張羽點頭後,白真真說道:“看來你確實是辛苦了。”
接著白真真看向在場眾人,問道:“還有誰想要像他一樣不願意加班的?”
看著眾人一臉意動,卻又不敢說出來的樣子,白真真再次問道:“看看你們這一個個唯唯諾諾的樣子,說什麼都聽,要你們乾嘛就乾嘛?我雇的是人,不是機器。”
“想要什麼要求,就站出來告訴我,膽子都大一點。”
看著包括張羽在內,一個個站出來不想加班的員工,白真真滿意一笑:“很好,拒絕廠裡安排的工作,你們全部被開除了。”
白真真看向一旁的秘書說道:“正好有一批新的畢業生可以招進來了,把這幫又老又病的統統換掉,一分錢都不要賠他們……”
寒魄冰心訣的運轉下,眼前所有工人在白真真眼中都隻是變成了一個個籌碼,等待著她的操作來增長更多利潤。
隨著她的操作,心法運轉也越發順暢,道心也更加堅若磐石,堅不可摧。
而另一邊的張羽聽到這番話,隻感覺到心中徹底化為了一片黑暗,所有的希望都隨著工作的消失……徹底沒有了。
當所有希望都被人奪走之後?他又該怎麼做?
到底該如何才能找到希望?
如何才能繼續鎮壓身上那刺骨的傷痛?
……
宋虛看著這一幕,感歎道:“殘牛舍身心訣還是太廢物了,怎麼會選這麼一門功法的?”
“讓自己的思想去理解去契合這門功法……又有什麼用?”
“完全是拖後腿。”
墨天逸卻是感歎道:“不過這麼一路忍下去,也確實有淬煉道心的效果吧?”
“張羽身為窮人,又沒有考上十大的資格,和我們一樣……很多時候隻能忍耐。”
他頗有些感同身受地說道:“相比起戰鬥,比起反抗……忍耐才是窮人唯一能做出的選擇吧?”
宋虛看著幻境中的張羽,喃喃說道:“繼續忍下去嗎?但又忍到何時是個頭呢?”
“怪不得他最後頂不住壓力,簽在了有錢人門下。”
“也還好你們當初沒有在他身上投資太多。”
“這種人已經窮到了心裡,就連心法也選了個窩囊廢心法,根本不值得投資。”
但就在這時,幻境中的變化卻是看得兩人又微微驚訝。
……
感受著希望徹底消失的張羽呆立原地。
耳邊除了員工們的哀歎聲,白真真的命令聲,似乎還能隱隱約約聽到些什麼。
“是外麵抗議工人們的聲音?”
“抗議?”
想到這一點的張羽眼中似乎微微一亮。
與此同時,原本在腦海中已經難以運轉的心法,再次有了運轉的跡象。
在張羽腦海觀想中的那一頭殘牛,原本已經深陷泥潭,因為看不到希望而停了下來。
但在這一刻,伴隨著張羽心中想法的變化,殘牛的斷角上似乎傳來一陣寒光。
“唯一的希望,就隻剩下戰鬥了。”
“當一切希望儘數隕滅,當眼前已經一片黑暗的時候,當祈求也得不到任何希望的時候……便隻有用這一雙斷角,來爭一個公道,由自己來開創出一線希望……”
這一刻的張羽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
“殘牛舍生心訣,不是一門用來壓製傷痛去打工的武學。”
“他的初衷是用來關愛殘疾修士,用來減輕殘疾修士的痛苦。”
“但這門心法更深處蘊含的思想,卻是一種在毫無希望的絕境下,也要拚死反抗!要爭出最後一線希望!”
“殘牛舍身,殘牛舍身……這才是舍身的真正奧義,而不是什麼殘害健康也要打工。”
這一刻,10級的殘牛舍身心訣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在張羽的腦海中越發洶湧地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