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將車開到了劉丹青所住的小區。
在小區門口,我停下車後,對李蓉說道:“蓉姐,就送到這兒吧,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
李蓉半張著嘴,欲言又止。
最後她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你也挺痛苦的,可我們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還要努力地活著……我相信丹青也不希望你這麼痛苦。”
“我知道的,你不用多說。”
“嗯,那……”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隻是看了一眼骨灰盒,然後才說道:“下葬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李蓉下車離開了。
我這才重新發動車子,駛進了小區裡麵,停在樓下。
雨已經停了,濕潤的空氣撲麵而來,撫過我表情僵硬的臉頰。
地下的積水泛著流動的光環,映著我孤單的身影。
舉目望去,一盞盞柔和的燈光點亮著四周高樓的窗戶。
而原本屬於我的那一盞卻沒有一絲光亮,像一個冰冷的格子等待著我的到來,和我毫無生氣的人生。
打開車門,我抱著骨灰盒下了車。
我的腳步躊躇、沉重,仿佛缺少勇氣。
夜,目睹、包容著我的脆弱和悲傷,看著我邁著無可奈何、幾乎有些蹣跚的步履向深處走去……
身邊正好路過幾個中年婦女,聽見她們談話的內容。
女的說:“聽說了嗎?咱們這棟樓七樓死人了,今天警方還來人了,據說可慘了。”
“是啊是啊,聽說了,據說還是個女人,還是做那種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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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世頭本身不好,這下好了,我這房子怕是租都租不出去了。”
“要我說,做那種工作的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多半是搞了哪家的男人,被人尋仇找上門了。”
此刻,我聽著這些話,心裡莫名地躥起一股火。
我就這麼抱著骨灰盒,朝那幾個討論的婦女走了過去:“你們說她是做哪種工作的?”
“還能是哪種啊?就是坐台的唄。”
其中一個女人頭也不回地回了一聲,說完她又感覺不對勁,扭頭向我看了過來。
一見我懷裡抱著的骨灰盒,頓時嚇得“啊”驚叫一聲。
幾個中年老女人都紛紛後退了幾步,滿臉驚恐地看著我懷裡的骨灰盒。
我繼續朝她們逼近,一邊說道:“很怕嗎?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就不怕它半夜來找你們嗎?”
我這麼一說,她們幾個人更怕了,甚至叫了出來。
我繼續說道:“你們這群八婆,生兒子沒屁y的老東西,在彆人背後隨便亂議論,是不是覺得特彆高尚啊?”
“外讓我聽見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抽爛你們的臭嘴!”
幾個老女人自知理虧,急忙向各個方向跑了。
我抱著骨灰盒上了樓,就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我覺得自己承受的太多了。
我想過,出來混江湖就得經曆這些生離和死彆。
可我沒想過,等這一天真的來的時候,竟然如此毫無征兆。
就像兩把尖刀插在我的心臟上,每呼吸一次,便會在我的心臟上割出一條裂痕,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徹底破碎。
我打開燈,將骨灰盒輕輕放在桌子上。
看著一團亂的房間,在這裡發生的那激烈的一幕,又再次浮現在我腦海中。
我立在原地,失神了很久,才坐在沙發上,點上了一支煙。
風輕輕地吹著窗簾,黑夜像個沉睡的嬰兒,又像一片不被汙染的森林,寂靜得出奇。
搖擺不定的城市,將所有的棱角淹沒在無儘的黑暗之下,在夜的孤寂中慢慢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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