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鍋底咕嘟作響,陳莎莎撈起蝦滑的動作僵在半空。
我借著擦嘴的動作轉頭,正對上金絲眼鏡來不及收回地窺視。
他麵前的海鮮粥一口未動,一直偷瞄著我這邊。
從我們來這裡開始,我就發現這三人不對勁了。
我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這三人還在這裡。
這就不是巧合了!
“結賬。”
我把鈔票拍在桌上,玻璃杯裡的酸梅湯泛起漣漪。
阿寧已經起身擋住後廚通道,陳莎莎假裝係鞋帶蹲在過道,徐燕背對著擋著金絲眼鏡。
雨越下越大,便利店前的連帽衫不知何時消失了。
流浪漢佝僂著背鑽進巷子深處。
不對勁,這越來越不對勁了!
我立刻對他們說了一句:“都小心點,跟緊我。”
阿寧雖然聽不見,但他自然知道什麼意思。
就在我們從火鍋店出來,剛準備上車。
突然從四麵八方衝出來一群披著雨衣的打手。
手中的片兒刀,在路燈下泛著瘮人的寒光。
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車頂,街道上水霧彌漫,路燈的光暈在雨中顯得格外朦朧。
雨幕中十多把片兒刀同時出鞘的金屬摩擦聲,在我的聽覺裡炸開驚雷。
“退!”
我剛喊出聲,雨衣殺手已如食人魚群湧來。
阿寧一把打開車門,擋住最先劈來的刀刃。
雨水順著他的睫毛滴落,映出刀鋒上淬毒的幽藍。
我猛地轉身,隻見一道寒光直劈而來。
我側身一閃,片兒刀擦著我的肩膀劃過,帶起一陣冷風。
阿寧已經衝了上來,他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一拳砸在那打手的胸口,對方悶哼一聲,直接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阿寧,彆留手!這群人是衝我們命來的!”我大喊一聲,順手抄起路邊的一根鐵棍,迎上了另一個衝過來的打手。
“哢嚓!”
腕骨碎裂聲混在雨聲裡幾乎微不可聞。
阿寧奪刀後旋身橫掃,三個殺手的雨衣同時綻開血線。
他像在跳一支死亡華爾茲,每記膝撞都精準命中肋下神經叢。
陳莎莎的高跟鞋成了凶器,十厘米細跟紮進某個倒黴蛋的腳背。
雨越下越大,視線變得模糊,但阿寧的身影卻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一個打手揮刀砍向他的後背。
阿寧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猛地轉身。
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擰。
片兒刀應聲落地。
緊接著,他一記肘擊。
直接砸在對方的下巴上,對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癱軟在地。
陳莎莎和徐燕也沒閒著,兩人背靠背,對付著幾個試圖從側麵包抄的打手。
陳莎莎雖然平時嘻嘻哈哈,但動起手來卻毫不含糊,一腳踹翻一個試圖靠近的家夥。
徐燕則顯得有些慌亂,她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把片兒刀,埋著頭砍瓜切菜似的一頓亂砍,逼得對方不敢靠近。
我這邊的情況也不輕鬆,對方人多勢眾,加上我身體還比較虛弱。
幾次險些被砍中。
就在我擋開一刀,準備反擊時,突然聽到阿寧一聲低吼。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阿寧發出聲音。
第一次是被他姐夫欺負他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