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清漪一邊聊著,當我們推開天台鐵門時,季東已經換上一件紅色球衣,正在三分線外練習跳投。
他的投籃姿勢標準得像是教科書,籃球劃出的弧線精準得可怕。
“季東哥初中時是青年隊候選了,”宋清漪湊近我耳邊小聲說,“後來季阿姨把他的籃球鞋扔進焚化爐,他就再沒參加過正式比賽。”
我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穿著的帆布鞋,突然明白那個蒙塵的籃球承載著什麼。
當季東又一次空心入網,我撿起球,故意把球砸向籃板。
“這麼投多沒勁?敢不敢單挑?”
季東接住彈回的籃球,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轉身的瞬間,我瞥見他後頸隱約露出青黑色的紋身邊緣。
和義父後背那個神秘的圖案如出一轍。
這是我第一次,在除了義父以外的人身上,看見同樣的紋身。
這一定不是巧合,這個紋身也一定大有開頭。
他或許不認識義父,但他媽媽季敏,應該認識。
他淡然地看向我,淡淡的說道:“十一分製。”
我點了點頭,然後脫下外套遞給宋清漪,讓她幫我拿著。
我裡麵穿著一件襯衣,我將袖口挽上後走進了球場。
打籃球也是我在監獄裡的業務活動,也是在那裡麵學會的。
我們這些犯人沒有彆的業務活動,隻有每周的大休息時能玩一會兒籃球運動。
……
季東真把這場切磋當成了比賽,整個人顯得十分攻擊性。
當他貼身防守,我故意用蹩腳的胯下運球露出破綻。
籃球被他指尖輕巧截走時,我確信看到了他嘴角轉瞬即逝的弧度。
汗水浸透襯衫時,季東已經95領先。
他第十次突破上籃時,我故意撞向他左肩。
兩人重重摔在滾燙的地麵,他球衣領口滑落,肩胛骨完整的鷹蛇纏鬥紋身赫然在目。
沒錯,我現在可以確定這幅圖案和義父身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你輸了。”
他站起身來,聲音依舊冰冷。
我注意到他扔在長椅上的西裝內袋,半盒帕羅西汀藥片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藥是治療抑鬱症的。
宋清漪立刻小跑過來,向我伸出手,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沒事吧?”她連忙向我問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宋清漪又轉頭向季東問道:“季東哥,你沒摔著吧?”
季東仍然輕描淡寫地搖搖頭。
宋清漪又小聲對我說道:“江禾哥,季東哥他從小籃球就很厲害,通常很少有人能從他手裡搶球,你雖然輸了,但已經很厲害了。”
宋清漪這小富婆就是會給我提供情緒價值。
我也確實沒有故意讓他,是真的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