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看見無數的人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
黑壓壓的一片,呈扇形圍攏過來。
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盯著剛從酒店出來的我們幾個人。
六子還真沒有騙我,這看上去差不多就有上百人。
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來了。
又或者,真的是那個六子給我挖的一個坑!
那個時候的渝州治安沒有那麼好,一般過了晚上十點,外麵幾乎沒什麼人了。
就這架勢,即便有巡邏的執法人員路過,看到了也會當做沒看見。
真的一點沒有開玩笑,就這陣仗,不是誰都管得了的。
孫健和阿寧見到這情況時也都愣了一下,他們是能打,但也不可能對付得了這麼多人。
他們在短暫愣神後,便將我和宋清漪護在了身後。
同時阿寧也從腰間掏出了他那把隨身攜帶的短刀。
他一般都不會出刀的,他曾經和我說過。
他師父講過,出刀必見血,不是對手的血,那就是自己的。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二次看見他拔刀。
第一次是遇到他那天,他出手極快,讓那兩個欺負他的人全身上下全都是頭發絲一般細的刀傷。
那就是我第一次見他出刀,沒有第二次。
哪怕上次在濠江那家娛樂城裡,麵對當時那種情況下,他都沒有出刀。
眼下的局麵,我們都知道。
跑是跑不掉的,隻能跟他們拚了。
可就這陣仗,怎麼拚?拿什麼拚?
事發突然,我根本沒有想好怎麼去應對。
孫健這時突然對我說道:“江哥,待會兒你帶小宋先跑,我和阿寧幫你們頂著。”
宋清漪緊緊抓著我的胳膊,露出一臉害怕的表情。
我深吸口氣,對她說道:“彆怕,他們傷不到你。”
說著,我轉頭看著正中間那個隻有一隻耳朵的男人。
看他的做派,應該是這群人的頭兒。
我上前一步,開口說道:“大哥,之前在大巴車上發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知道你們的規矩……這樣子,這事兒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都是我的人,都是聽我的,放他們走,我隨便你們處置。”
我話音一落,孫健便立刻對我說道:“江哥,你這啥意思?我不走,媽的跟他們拚了。”
“拚個屁!找死嗎?”
宋清漪也還緊緊抓著我的胳膊,緊張得都結巴了:“江禾哥哥,報案吧!”
我輕輕拍了拍她抓著我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緊張。
接著,我抬頭看著麵前這夥人,說道:“我剛才說的,你覺得怎麼樣?”
那一隻耳冷笑一聲,覷著我道:“你覺得呢?”
看這樣子,他是沒打算放過我們了。
沒等我說話,他又開口道:“你知道那天在車上被你折斷雙手的人是誰嗎?”
我沒說話,他又繼續說道:“把你的耳朵給我豎起來聽清楚,被你斷了兩隻手的人,是我親弟弟……你說,咋個解決?”
我心頭一沉,硬著頭皮說道:“你說吧,你想怎麼解決?現在話語權在你這裡。”
“我說啊?”
他笑了一聲,然後看著我的兩隻手說道:“要你的兩隻手,另外給我一百萬,這事兒就算了……要不你們幾個都彆想走,今天就好好算一下這筆賬。”
我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運轉著。
一百萬在當時絕對是天文數字,雖然我拿得出來,但也不是那麼容易。
至於兩隻手,那更不可能。
“大哥,”我強作鎮定道,“錢我可以想辦法,但手不行。我要是沒了手,以後怎麼賺錢還你?”
“嗬,”一隻耳冷笑,“那就沒得談了?”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人群就往前逼近了一步。
阿寧的刀已經橫在胸前,孫健也擺出了格鬥姿勢。
看這陣勢,估計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