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抽著煙,月光下陸振東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顯得格外滄桑。
“陸老,”我掐滅煙頭,“如果換做是你,現在會怎麼做?”
陸振東摩挲著拐杖,目光望向遠處的深邃:“江兄弟,你知道下棋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謀略?”
“是耐心。”他輕聲道,“有時候退一步,是為了更好地進攻。”
我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
“萬坤現在占儘先機,你硬碰硬隻會吃虧。”
陸振東壓低聲音,轉過身看著我,繼續說:“不如先離開渝州,等風頭過了……”
“不行。”我果斷打斷他,“如果是剛開始來的時候,我肯定會退出來,蘭姐也說了沒讓我來拚命,有危險時就退出來。可現在……”
我停頓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冷冽,“不可能退出來的,萬坤乾的那些事情太他媽不是人了!他必須死!而且我也答應過要幫你奪回袍哥會,也答應過六子要給她那些兄弟一個交代。”
陸振東歎了口氣:“年輕人啊……”
我站起身來說道:“對,年輕人就還有年輕人的樣子。陸老,我懂你的意思,也許我也會後悔,但……如果不做,我是一定會後悔。”
說完,我笑了笑又說道:“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陸老。”
剛轉身,陸振東突然喊住我:“江兄弟,跟你說個人,你可以試著去找她,可能會幫上你忙。”
“誰?”
“徐燕,渝州皇冠夜總會的老板娘,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
“嗯?她……能幫上忙?”我一愣。
“能不能幫上忙我不敢說,但她算是渝州城的百曉生吧,你可以向她打聽一些關於萬坤的情況。”
現在對我來說,任何有用的線幫助都重要,因為我現在說白了就是孤軍作戰,隻有一個方向,其他什麼都沒有。
我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陸振東忽然又說:“不過你能不能見到她,我可不敢保證啊!”
“怎麼?她很難見嗎?”
“倒不是難見,主要是她很忙,幾乎每天都約滿了人。”
“如果提你的名字呢?”
陸振東搖搖頭,笑說道:“沒用,她誰的賬都不買,不過……”
陸振東忽然又話鋒一轉:“她和龍騰地產裡一個叫輝哥的人熟悉,不過好像前陣子那個輝哥也被龍騰地產收拾了,現在都沒有消息。”
龍騰地產?輝哥?
不會是王輝吧?
真有這麼巧?
那我怎麼沒聽王輝說過他還有這種關係?
陸振東知道王輝也不奇怪,畢竟王輝之前還在龍騰地產的時候,那可是在道上都赫赫有名的存在。
饒是如此,那我得去找王輝打聽一下了。
跟陸振東道謝後,我才回到房間。
……
來渝州這段時間,我都是睡到自然醒。
因為睡眠質量差,每天都是半夜才睡,早上也起不來。
很難見到,渝州早晨的樣子。
給阿寧和孫健他們簡單交代了幾句後,我便獨自出門了。
沒讓他們跟著我,因為即使有什麼危險,他們就算跟著我也沒用,還會搭上他們。
我開著車行駛在早晨的渝州路上,看著那些小巧的奧拓車在街道上疾馳著。
還有不少三蹦子,在車道裡隨意穿行。
而街邊巷尾,煙氣繚繞。
各種早點攤兒,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