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笑了笑,“小心什麼?小心再被林sir冤枉?還是小心剛才那群撲街仔再來一次?”
吳迪搖了搖頭,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抽搐了一下。
但他眼神異常認真,甚至帶著點警告的意味:“小心……你自己。你現在的路,走得太深了。餘德江那邊……不是什麼善地。”
他這話一出,我就明白了。
我笑了笑道:“難怪我會在這裡碰見你,所以你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觀察我吧?”
吳迪沒說話,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他還真是不死心啊,想抓我的證據,可他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手指在方向盤上停住。
“吳迪,你什麼意思?”林淺忍不住開口問道。
吳迪沒有看林淺,目光依舊鎖在我臉上,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沉重和無奈:
“沒什麼意思。隻是……香江這地方,有些人看著光鮮,背地裡吃人連骨頭都不吐。你江禾現在風頭正勁,餘德江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嗬,爬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就越慘。”
他頓了頓,像是要把胸中的鬱氣吐出來,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覺得我針對你。但今天……看在你報警的份上,算我多嘴一句:
趁現在還沒陷得太深,該抽身就抽身。餘德江給你的,他隨時都能拿回去,而且會連本帶利地要回來!彆以為你幫他做事,他就真把你當自己人!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棋子!用完了,或者礙事了,下場隻有一個!”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斬釘截鐵,帶著血淋淋的殘酷。
一陣風吹過,卷起街邊的落葉。空氣似乎凝滯了。
林淺看看吳迪,又看看我,眼神裡充滿了困惑和擔憂。
“說完了?”我打破沉默,語氣平淡。
吳迪看著我,眼神裡那點複雜的情緒最終沉澱下去,又恢複成了那種麻木和疲憊。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仿佛剛才那番掏心窩子的話已經耗儘了他最後的力氣。
“你觀察我不就是等著抓我的把柄麼?那乾嘛還告訴我這些?”我認真的問道。
他又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跟你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雖然我是因為你被開除……可確實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確實是想抓你的把柄,但……餘德江不是一般人,與狼為伍不會有好下場的!”
看來他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也不枉我幫他報個警。
我知道他就不是那種壞人,他隻是看不慣我而已。
“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的路怎麼走,我自己清楚。至於餘德江……”
我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沒什麼溫度的弧度,“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
說完,我發動了車子,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
“等等!”吳迪突然又開口叫住了我。
我踩住刹車,透過後視鏡看著他。
吳迪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車窗邊,他左右看了看。
確定林淺離得稍遠聽不清,才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耳語的速度飛快說道:“小心宋婉君!她不隻是餘德江的秘書那麼簡單!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突然加重語氣,“我知道你在查和‘蠍影’有關的事情,這個事,我以前聽我師父說起過,但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宋婉君一直在偷偷摸摸查檔案,好像還托人從內陸打聽過什麼……”
蠍影!
這兩個字像冰冷的針,瞬間刺穿了我表麵的平靜!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驟然收緊!
後視鏡裡,吳迪的眼神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他飛快地補充道:“信不信由你!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