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腳步,回頭。
季敏依舊背對著我,站在收拾乾淨的案台前,身影在空曠的工作室裡顯得有些單薄。
“如果……”
她的聲音很輕,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如果你真能見到那老東西……告訴他……”
她停頓了很久,久到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最終,她沒有說出那句未竟的話,隻是化作一聲極輕極淡的歎息:
“算了,你走吧。”
門在我身後輕輕合攏,隔絕了裡麵那個充滿布料氣息和冰冷秘密的空間。
站在季家彆墅外,傍晚微涼的風吹在臉上。
我低頭看了看臂彎裡那件嶄新的深色布衣,季敏最後那聲歎息,如同羽毛般落在我心頭,帶著沉甸甸的、未儘的千言萬語。
她讓我告訴葉長風什麼?
是怨恨?是思念?是警告?
還是……
一句遲到了多年的、無法宣之於口的牽掛?
所有的線索,所有的警告,所有的謎團,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擰成了一股指向雲城的繩索!
林少華!
蠍影!
義父!
還有那牽連無數人命運的漩渦中心!
我一定要搞清楚這些人和事,包括我自己父母的死!
從季敏家離開後,我又開著車去了趟綺羅蘭那邊。
還是和上次一樣,現在我已經是她這兒的常客了。
她家的那些打手不僅不攔我,甚至還會笑著跟我打聲招呼。
來到綺羅蘭住處,剛一進門,就看見她坐在一張瑜伽墊上,穿著那種緊身的瑜伽服,正練著瑜伽。
難怪她三十多歲的人了,身材還能保持這麼好,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就她身體這柔軟程度,簡直讓我咂舌!
一隻腳就那麼輕鬆地放在了脖子上,而另一隻腳完全筆直地放在瑜伽墊上,然後整個上身幾乎完全與那隻在瑜伽墊上的腿重疊了。
我看得愣住了,這還是人能做出來的動作嗎?
愣了好一會兒,我才輕輕咳嗽了一聲。
綺羅蘭不慌不忙地將腿從脖子上放了下來,又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做了一個深呼吸。
旁邊一直站著的傭人趕緊遞上毛巾,綺羅蘭順手接過來便擦拭著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水。
“找我乾什麼?”她這才向我看了過來。
我還驚歎於剛才那極度誇張的動作,不禁讚歎一聲:“蘭姐厲害啊!那麼高難度的動作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將擦完汗水的毛巾又扔給傭人後,另一個下人又給她端來一杯水。
她喝下後,淡笑著說道:“要不要你試試?”
“我怎麼試啊?大卸八塊差不多。”
她在沙發上坐下後,便習慣性地翹起二郎腿,說道:“你小子也是夠可以的,還真把王韜給解決了。”
“還差點忘記問你了,他現在啥情況?我讓孫健把他送你們紅門來了,你們怎麼處置這叛徒的?”
“你說呢?”綺羅蘭輕描淡寫道。
雖然說得那麼輕描淡寫的,但我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下場,可能已經死了。
我也沒再多問,轉而對她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告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