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如潮水般緩緩退去,留下滿室旖旎的氣息和身體深處慵懶的餘韻。
江梓軟軟地依偎在我懷裡,像一隻饜足的貓,臉頰貼著我的胸膛,能清晰地聽到我尚未平複的心跳。
她的呼吸輕淺而均勻,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臉上殘留著動人的紅暈。
我輕輕擁著她,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她散落在枕畔的柔軟發絲,內心一片奇異的安寧。
窗外的月光重新明亮起來,透過薄紗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朦朧的光斑。
這一刻的靜謐和滿足,美好得近乎虛幻。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床頭櫃,那個裝著千紙鶴的箱子靜靜立在那裡,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一千隻紙鶴,一千份無聲的祈願和等待。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剛才沉溺在情欲中的滿足感,迅速被一股更深沉、更複雜的情緒取代。
是感動,是愧疚,是沉甸甸的無法承受之重。
她的愛如此純粹,如此毫無保留,像最璀璨的鑽石,也像最沉重的枷鎖。
我何德何能?
我這條在泥濘和黑暗中掙紮的命,真的配得上她這輪皎潔無暇的明月嗎?
香江的棋局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父親的死因像一根毒刺,深深紮在心底,日夜折磨。
我能給她什麼?
一個隨時可能被黑暗吞噬的未來?
一個注定無法安穩的港灣?
江梓的手,正輕柔地撫在我的臉頰上,聲音輕得像羽毛一樣:
“老公,想什麼呢?”
“你怎麼又叫我老公?”我回過神,低頭看著她,正好和她四目相對。
她的眼裡滿滿都是我,那種深情,任何演員都演不出來。
“不喜歡啊?”
“怕你吃虧。”我哈哈一笑。
江梓也跟著笑,然後把我抱得更緊了一些,小聲說道:“我都已經吃虧了,再說了,我爸常說吃虧是福。”
“你爸騙你的。”
“我不管,你說我傻也好,天真也罷,我就是喜歡你。”
我突然想起,她以前就是個戀愛腦。
我忽然向她問道:“那你以前對萬坤是不是也這樣說過?”
豈知我這麼一問,江梓忽然有些不高興了,抱著我的手也鬆開了,臉色也變得有些異樣。
“怎麼啦?不高興了?”
她低著頭沒再看我,聲音也低沉了一些:“你不要提他了好不好?我根本就沒跟他在一起過。是……我以前是喜歡過他,可我發誓真的沒有跟他在一起過。”
“好啦好啦,我不是故意提他的,再說了,誰還沒點過去呢。那我身邊這麼多女人,你不吃醋?”
“我……吃醋啊!可我有什麼辦法?讓你跟她們斷了?你願意嗎?”
“你說呢?”我壞笑道。
“那不就對了,我才不管這些,我喜歡你隻是我的事,我才不管你跟誰來往。”
我伸手輕輕在她那精致的臉蛋上捏了捏,說道:“你怎麼就這麼懂事呢?”
“懂事還不好嗎?”
“你有點太完美了,有點不真實。”
“那……怎樣才真實?要不跟你吵一架,讓你知道我也很凶的。”
我真被她這腦回路給逗笑了,笑著說道:“不用了,今天在你們公司裡,我已經見識到了,你們那些員工好像都很怕你啊!”
“才沒有,他們隻是敬重我。”
“那你在我麵前為什麼這麼乖?”
“因為我是你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