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不是賭,而是找人,或者找到認識賈東林的人。
這種私密場子,魚龍混雜,正是最有可能獲得線索的地方。
我沒有去換籌碼,隻是在賭廳裡慢慢踱步,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一張張賭桌和那些麵孔各異的賭客。
孫健倒是有些手癢,但見我沒什麼表示,也隻能按捺住,跟在我身邊。
阿豪見我們遲遲不下場,臉上熱情的笑容稍微淡了些,湊過來低聲道:
“哥,楊子姐,光看多沒意思啊?要不先換點籌碼,小玩兩手試試運氣?”
“我敢說,到了這場子裡,沒人能忍得住不下場。”
我笑了笑,正要找個借口敷衍過去,目光卻被賭廳最裡麵那扇包間門吸引。
門開了條縫,一個穿著花襯衫、脖戴金鏈、滿臉橫肉的男人正對著外麵招了招手。
一直留意著那邊動靜的阿豪立刻像接收到信號一樣,對我們快速說了句:“幾位先隨便看看,我過去一下”。
說完,就小跑著朝那包間去了。
他站在門口,對著裡麵的人點頭哈腰,神態恭敬中帶著畏懼,低聲交談了幾句。
由於距離和嘈雜的環境,聽不清具體內容。
但我隱約捕捉到了“新客”、“內地來的”、“楊子帶來的”幾個詞。
包間裡的人似乎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眼神銳利如刀,帶著審視的意味。
隨即,阿豪連連點頭,然後轉身朝我們走來。
“阿豪,誰啊那是?”楊子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朝包間方向努了努嘴。
阿豪乾笑一下,壓低聲音:“沒誰,就一個朋友……幾位,怎麼樣?有看中的台子嗎?”
我心中疑竇漸生,感覺那包間裡的人不簡單。
“台子不著急。”我盯著阿豪的眼睛,試探道,“阿豪兄弟,你剛才說,賈平安前陣子欠了輝叔的錢?”
阿豪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閃爍了一下。
似乎沒料到我又把話題扯了回來,而且直接提到了“輝叔”。
他下意識地瞥了那緊閉的包間門一眼,才支吾道:“啊……是,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後來好像解決了。”
“怎麼解決的?”我追問。
“這我哪知道啊?”
說完,他攤攤手,做出無奈狀,“哥,輝叔那邊的事,我們下麵的人哪敢多打聽?就知道賈平安那小子運氣好,或者是找到什麼門路了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哥,我看你也是來找賈平安的?聽我一句勸,跟他扯上關係,又跟輝叔沾邊的事,最好彆碰。最近這邊……風聲緊。”
“哦?怎麼個緊法?”我順勢問道。
阿豪再次壓低了聲音,幾乎隻有我們幾人能聽見:“輝叔好像丟了批很重要的‘貨’,正在火頭上呢,下麵的人做事稍微出點岔子就倒大黴。連帶著場子裡的規矩都嚴了很多,看到那邊幾個看場的沒?”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賭廳裡幾個同樣穿著黑西裝、眼神犀利的男子,繼續說道:
“都比平時多了一倍。所以我說,你們想玩就好好玩,彆的……最好彆問,也彆沾。”
貨?丟了貨?
我心中一動。
喪輝做的偏門生意,這“貨”恐怕不是正經東西。
但這和賈東林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