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隨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一皺:“沒人啊!”
“他……你有個心理準備,他遇害了!”
林淺忽然楞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滯的看著我,好像沒聽清我說的什麼。
“你說什麼?重新說一遍。”
“我說,他遇害了,他死了。”
林淺卻是一聲冷笑道:“你說這些有意思嗎?我知道他跟你一直不對付,可你也不至於編這種瞎話吧?”
“林淺,我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你約到這裡來,我這個人有時候是有點不著調,但我不會拿這種事情胡說八道!”
林淺卻還是不相信,忽然大聲問道:“那人呢?你剛才指的方向,什麼也沒看見啊!”
“在海裡,我親眼看見他被扔下去的。”
“胡說八道!在哪呢?”他雖然嘴上說著不信,可身體還是很老實地向海邊衝了過去。
我跟著跑過去,就在剛才吳迪被沉海的位置,說道:“就這兒,我真的不騙你,我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
林淺卻轉身向我質問道:“你說你親眼看見被沉海,那你為什麼不救他?”
“他被沉海之前就已經死了,我去救他,我也會跟著出事,還有必要嗎?”
“不……不可能!你騙我……”
“我現在就可以下去將他撈起來,我之所以先給你打電話,是因為如果我提前就去把他撈起來,如果破壞了現場,你們懷疑是我乾的怎麼辦?”
我話音未落,林淺便縱身一躍跳進了海裡。
她自然事項確認,不過我擔心她一個人弄不上來,便將手機摸出來放在一邊後,跟著跳了下去。
海水冰冷刺骨,鹹澀的海水瞬間灌入口鼻。
夜色下的海水渾濁而黑暗,隻能憑借記憶摸索。
林淺像瘋了一樣,不顧一切地向下潛,雙手胡亂地在水底扒拉著。
我深吸一口氣,猛紮下去,憑著記憶搜尋。
很快,我的指尖觸碰到粗糙的麻袋布料。
我心中一凜,抓住麻袋,用力向上提,同時對還在盲目尋找的林淺打了個手勢。
我們合力將沉重的麻袋拖向岸邊。
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冰冷而沉重,但遠不及我們即將麵對的畫麵沉重。
將麻袋拖到沙灘上,林淺已經氣喘籲籲。
海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不知是海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臉。
她跪在麻袋旁,雙手顫抖著,卻遲遲不敢去解開袋口的繩索。
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岸邊,發出單調而殘忍的聲響。
“打開吧。”我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海水的鹹澀。
林淺像是被驚醒,猛地吸了一口氣,手指僵硬地去解那死結。
繩索浸水後更加難解,她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情緒幾乎崩潰,開始用力撕扯。
“讓我來。”
我蹲下身,摸出隨身攜帶的彈簧刀。
這把刀剛才沒能救下吳迪,現在卻用來打開他的裹屍袋,真是諷刺。
“噔”的一聲,鋒利的刀刃割斷了繩索。
袋口散開,露出了裡麵被海水浸泡後更加蒼白浮腫的臉。
吳迪胸口上那個清晰的彈孔,在慘白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猙獰。
林淺的呼吸驟然停止,整個人像被瞬間抽走了魂魄,僵在原地。
她死死地盯著吳迪的臉,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對她來說,這種打擊自然不小。
曾經她們還在一起並肩戰鬥,是師兄妹的關係,更是戰友關係。
甚至,他們還有可能成為情侶。
如今吳迪就這麼躺在她麵前,沒有人能做到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