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二爺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捏著那疊轉賬記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房間裡靜得可怕,隻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和紙張被捏皺的細微聲響。
左小雪也察覺到了父親情緒的變化,小心翼翼地問道:“爸,怎麼了?這些……有問題?”
左二爺猛地將手裡的紙張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嚇了左小雪一跳。
“餘德江!好你個餘德江!”
左二爺咬牙切齒,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充滿了暴怒。
“吃裡扒外的東西!拿著紅門的資源,賺著紅門的錢,竟敢偷偷往台島轉移資產!他這是想乾什麼?!自立門戶嗎?!”
他猛地轉向我,眼神銳利如刀,那股久居上位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這些東西,你是怎麼拿到的?還有誰知道?”
我立刻低下頭,裝作惶恐的樣子:“二爺,是我……是我偶然在餘德江的住處保險櫃裡發現的,這件事情隻有我知道,我誰都沒敢說,第一時間就想著拿來獻給二爺您!”
左二爺死死盯著我,似乎在判斷我話裡的真假。
那目光像是要將我剝皮拆骨,看得我後背發涼。
半晌,他眼中的厲色稍稍收斂,但語氣依舊冰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餘德江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據我所知,你現在在幫他做事吧?”
我知道,這是最關鍵的問題,回答不好,前麵所有的表演都可能前功儘棄。
我抬起頭,臉上擠出一種混合著恐懼、憤怒和討好的複雜表情:
“二爺明鑒!那餘德江……他,他根本沒把我當人看!我就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用完了就扔!之前還差點要了我的命!我……我恨他!但我人微言輕,拿他沒辦法……我就想著,隻有二爺您能收拾他!隻要二爺您能替我出了這口惡氣,我江禾以後就是二爺您的一條狗!您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餘德江壓迫、急於報複並尋找新靠山的小人物形象,這符合左二爺這種人對底層角色的認知和利用心理。
果然,左二爺聽完,臉上的懷疑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掌控一切的傲慢和對餘德江背叛的憤怒。
他冷哼一聲:“算你小子還有點眼力見!餘德江這條養不熟的野狗,是時候該清理門戶了!”
他拿起那疊轉賬記錄,對旁邊的雷豹吩咐道:“阿豹,立刻去查!核實這些賬戶和流水!我要確鑿的證據!”
“是,二爺。”
雷豹麵無表情地接過文件,目光似乎在我身上停留了零點一秒。
那眼神深不見底,讓我心裡微微一突。
左二爺又看向我,語氣緩和了些,但依舊帶著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你這份‘投名狀’,我收下了。你小子也還算機靈,但是我告訴你小子,但凡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麼動作,你會死的很難看!”
我急忙搖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不能,絕對不會!請二爺放心,以後我為您赴湯蹈火!”
左二爺並沒有多說什麼,“以後跟著小雪辦事,機靈點。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謝二爺!謝謝二爺!”我連忙點頭哈腰,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我一定好好為雪姐辦事,絕無二心!”
左小雪在一旁得意地揚起了下巴,顯然很享受這種被父親認可、並且收服了我的感覺。
左二爺似乎還有急事,又叮囑了左小雪幾句關於名單和林少華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後,便帶著人匆匆離開了。
房間裡又隻剩下我和左小雪。
左小雪心情大好,走到我麵前,用剛才拍過我臉的那份文件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趾高氣揚地說:
“行啦,看在你還有點用的份上,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出去彆給我丟臉,聽見沒?”
“聽見了,雪姐!保證不給您丟臉!”我賠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