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毛毛玩了好一會兒,直到它累得趴在我腳邊吐舌頭。
我拍了拍它的腦袋,走到秋千椅旁。
“它真的很喜歡你。”宋清漪看著輕聲說。
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是在說狗,還是在說彆的。
“它隻是喜歡有人陪它玩。”我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秋千椅輕輕晃動。
“是啊,有人陪著,總是好的。”
她低下頭,聲音低了下去,“以後去了國外,就沒人陪它玩了,也沒人陪我了……”
她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失落和孤單。
我心裡一緊,脫口而出:“國外其實也有很多好玩的事情,你會認識新朋友,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這些話聽起來蒼白無力,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
宋清漪轉過頭,看著我,眼睛裡有水光閃爍:“江禾哥哥,你會想我嗎?”
她的目光直白而清澈,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期待。
我看著她,那句“會”幾乎要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我不能給她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當然會,”我避開她的目光,看向遠處漸漸亮起的城市燈火,“你是我的朋友。”
“隻是朋友嗎?”她追問,帶著少女特有的執拗。
秋千椅微微晃動著,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晚風吹過,帶來遠處模糊的車流聲和花房裡植物的清香。
我沉默了。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我知道她對我的好感,或許比朋友更多。
但我更清楚,我們之間橫亙著太多東西。
她父親的布局、香江的渾水、我自身難保的處境,以及那個我必須去完成的、危險的任務。
任何超出“朋友”界限的承諾,對她而言,都可能是一種負擔,甚至是一種傷害。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管家的聲音適時地響起,打破了僵局:
“小姐,江先生,晚餐準備好了。”
我暗暗鬆了口氣,站起身,對她伸出手,努力讓語氣變得輕鬆:“走吧,先去吃飯。彆讓你爸爸等久了。”
宋清漪看著我伸出的手,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還是把手放在了我的掌心,借力站了起來。
她沒有再追問,隻是低著頭,跟著我往屋裡走。
那隻叫富貴的狗狗也跟在我們身後,脖子上掛著的鈴鐺叮叮當當的響著。
在寂靜的暮色中顯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寂寥。
我知道,有些距離,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就像這太平山頂的繁華與山下的紛擾,看似同處一片天空,卻永遠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晚餐的氣氛有些微妙。
宋青山似乎看出了我和宋清漪之間低落的情緒,但他並沒有點破,隻是溫和地詢問了一些我公司近況和後天會議的準備工作,巧妙地引導著話題。
我儘量自然地回應著,心思卻有一半飄向了那個放在車裡的文件袋,以及後天那場注定不會平靜的會議。
飯後,我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宋清漪送我到大門口,富貴也跟在她腳邊。
“江禾哥哥,你等一下。”她突然叫住我,“這個給你。”
說著,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手工編織的紅繩手鏈。
那上麵串著一顆小小的木珠,看起來有些舊了,卻十分乾淨。
我接過來,有些疑惑。
“這是我很小時候媽媽去寺廟求的平安符,”她低著頭,聲音很輕,“我戴了很多年……現在給你。希望你平平安安的。”